若是以前的他可能还会说谎糊弄，可现在看着对方的眼睛，白映发现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仿佛自己在想什么他都清楚，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没等白映沈浸在这个感觉里去想太久，他就看到对方眉眼逐渐有了些许变化。

再然后。

仅仅只是一个细微的波动，白映就仿若感觉到了一种犹如春天般暖意的温和。

“你……”白映楞楞地看着对方。

但对方显然没打算让白映继续开口。

只见‘他’微微擡起了手，紧接着在他的手心里出现了一个十分漂亮的淡金色同心结。

白映不知道对方的意思。

但是在看到这个同心结时，白映的手指微微蜷了下。

因为其他神格消失前都曾送过他信物。

而送的最多的便是同心结。

淡金色的同心结落在了白映的手心里，尽管没有温度，但白映却仿佛掌心被烫到一般颤了下。

他擡头望向对方，有些试探地道：“你……你还记得？”

之前系统一直说融合后会忘记过去的事情，这让白映一直担惊受怕！

可现在看来对方显然是记得的。

早知如此，他还每天这么担惊受怕做什么！？

“记得。”

浑身仿若透明般的天道看着白映如是说道。

但如若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其实眼底深处依旧处于无悲无喜的态度。

仅有那么一点点的波动。

若是硬要形容的话那便是他的眼底是一片大海。

而且是常年冰冻的冰海。

可和以往不同的是，有一个地方海面出现了裂纹，甚至是破开了个半米左右的小窟窿。

尽管这和一整片冰冻的大海比起来是不堪一提。

可是能破开一点已经是不容易了。

这是从天道诞生到至今没有任何人达到的一个地步，但白映他做到了。

天道也确实记得分裂后的自己发生的事情，但融合后的他便自动消失了过往的所有情感。

天道没有情感这种东西。

所以哪怕是自己经历的事情，在他的眼睛里也跟看别人故事一般，毫无动容。

他之所以来找白映，只是好奇罢了。

毕竟在他枯燥乏味的生命里很少出现意外，所以他想看看白映本人是否像是他记忆里那般。

如若无趣的话，便杀了。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他感受到了。

当触碰到白映的那刹那，一种无法诉说的情绪填满了他所有的力量。

他无法描述那是什么感觉。

但是……

很舒服。

就仿若是常年处在冰天雪地的海面终于出现了一个温热的身体，那种令人心悸的颤抖。

尽管他的温度对自己来说杯水车薪。

但抱着他就很舒服，舒服到他不想松开的地步。

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除了烦躁的愤怒外其他的情绪，他忽然不想放开。仿佛在那无尽黑暗的疮痍星海里终于出现了那么一丁点的微光。

彼时的系统也终于醒了。

它醒来后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在看到白映那边的情况时它整个统都楞住了。

天道……

天道大人找到白映了？！

就在系统想要不要过来的时候，就发现此时正靠在白映肩膀上不知道说什么的天道大人慢慢望向了自己。

那瞬间系统感觉自己浑身的数据都要炸了。

因为那个眼神，太冷了。

完全和他环着白映的动作不匹配。

系统敢肯定融合后的天道大人还和曾经无数次分裂融合后一样，没有过往记忆了。

否则他不会是这个眼神。

但天道大人为何没杀白映还很亲密？

以及，白映他自己清楚不清楚他现在很危险？！

不过现在系统已经没时间想那么多了，在被天道眼神注视的那瞬间系统就感觉到了一股灭顶的恐惧。

于是它毫不犹豫瞬间跑了。

也好在天道大人没有执意要杀它的意思，所以只是望了一眼系统的方向便收回了目光。

他的手握着白映的腰，眼眸平静诡谲。

*

白映也不傻。

他的直觉是很准的，所以他着实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