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蛐蛐沈如归的羞愧。
棠宁听着她笑嘻嘻地讨论沈如归的耳疾,气得小脸煞白,捧着牛奶的手微微发力,胸口剧烈起伏。
她扭头看向沈如归。
他对这一幕没什么反应,完全把自己和其他人隔绝开来,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
他真的什么都听不见吗?
不然他为什么不生气。
棠宁突然重重放下杯子,沈如归立刻抬眼看向她,似乎在问“怎么了”。
粉色头绳的女孩也吓了一跳,下意识望向棠宁。
“拿听力障碍开玩笑,你觉得这种爱情很浪漫吗?”
棠宁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让周围人都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对你来说,找个听障男朋友是小说电视剧的浪漫桥段,但对他来说,这是他现实的人生。”
“听障的痛不应该被拿来满足你的幻想,尤其。”
她深吸一口气,“还是当着他本人的面。”
沈如归不是先天性的听障患者。
一开始他是正常的。
他像每一个普通人一样,享受和朋友玩乐,直到他的听力是逐渐出现问题,到后来越来越严重。他一度连上课记笔记都吃力,更别提和好友打球剧烈的碰撞可能会打飞助听器,他的朋友越来越少。
但沈如归又不是完全听不见。
他压根不被特殊学校接纳。
于是他便成了正常人和聋哑人之间的特殊群体,学生时代没少被无视、孤立。
只有棠宁知道,这个人曾经像正常人一样活过,所以才比谁都更渴望拥有一副健全的身体。
棠宁真的讨厌这些人用那种玩笑似的口吻来打趣他的痛苦。
因为。
她会心疼。
沈如归听到棠宁维护他的话,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电了,酥酥麻麻。
棠宁一番话说得女孩有些尴尬。
她面子上下不来,硬着头皮回嘴:“喂,沈如归都没说什么,你也不用发这么大的火吧?”
她很不爽地瞪着棠宁。
“你和他什么关系?该不是沈如归的舔狗吧?”
“是又怎样。”
棠宁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至少我不会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
“沈如归。我们走。”
棠宁拉起沈如归的手往外走。
两人就这么在无数学生的注目礼中,手牵着手走出咖啡厅。
外面还在下大雨。
沈如归低头看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有些奇怪的感情在心脏处丝丝缕缕蔓延开,像是某些小种子在柔软的心底扎根发芽。
第一次,沈如归有这么奇妙的感觉。
一种,被人捧在手心疼爱的幸福感。
“你撑。”
棠宁拉着沈如归走进雨里,把伞塞他手上,强行挽着人往大门走。
中途风大,折叠伞好几次被暴风雨吹变形不说,身上几乎湿透了。
“等着,我进去重新买把伞。”
沈如归收了伞要跟她进去,棠宁不让,“你还是别进来添乱了,在这等。”
两人一直打不到车,正好校门口有家便利店,棠宁跑进去买伞,顺便买一件贴身内内,等着一会找地方换掉。
没一会,沈如归就看见棠宁提着个塑料袋出来,手上还提溜着一把长伞。
“走吧,去你家。”
棠宁身上湿哒哒的,急需找个地方换衣服,再这样下去她非感冒不可。
沈如归没接那把伞。
他问,“你哥呢。”
“不知道啊。”
棠宁又不是来找棠朔的,她怎么会知道棠朔的下落。
沈如归沉默。
“我先送你回家。”
“我没钥匙。”
沈如归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她。
“你家有佣人和管家。”
棠宁用上一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他们公休放假。”
沈如归:“……”
“你要是不信的话,就把我送回去看看。”
棠宁无所谓地耸肩,“但如果真像我说的那样,路上一来一回我肯定感冒。到时候我就赖在你家,要你负责。”
沈如归深深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了一丝波动。
“你知道什么叫负责吗?”
“我当然知道啊!”
回答得很快,但也很不走心。
真的像个随心所欲的大小姐。
“棠宁。”
男人操着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