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未央宫这边布置得还要精致。
他一开始没直接让人睡到侧殿来,是怕太快了惹人警惕,但话已至此,倒是没有什么再隐瞒的必要了。
商琅沈默着,没有直接接话。
大概是被帝王寝宫侧殿当中还有床榻这件事给惊到了。
顾峤一边用膳一边等着他的反应,商琅回过神来之后,不阴不阳地感慨一句:“本王倒是没有想到,陛下竟有断袖之癖。”
嗯?
顾峤茫然地擡头瞧他,一时半会儿没想明白商琅究竟是怎么做到在他这等似是而非的话里面判出来他是个断袖的。
逗了人一整天,顾峤已经快要忘了眼前这个是他昔日那位冰雪心思的丞相大人,不过也无妨,两人早日将话给摊明白了,他也好早日下手。
“既如此,王爷欲如何?”顾峤将最后一块红烧肉给解决之后便放下了筷子,擡眼瞧着他,“不若顺水推舟,结秦晋之好——这也是王爷此次前来的目的,不是么?”
不过是联姻的对象换了一个人而已。
商琅听他这话,倒是没有动怒,眼底燃起火来,他缓缓地道:“陛下提议甚好,只是本王怕,陛下不愿意屈居人下。”
这位可是大桓的帝王。
南疆向来崇尚及时行乐,商琅不清楚自己究竟有没有龙阳之好,但是在帝王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他并没有如何的抗拒。
跟帝王联姻,倒也没有什么坏处,尤其商琅如今对这位大桓的小皇帝,还有几分的兴趣。
但两虎相争,总得分个上下来。
商琅说这话,颇有点挑衅的意味在,但顾峤浑然不觉,甚至是自然而然地略去了人的后半句:“既然王爷愿意,朕择日就命人准备聘礼送到南疆去。南疆路途遥远,王爷也不必再麻烦回去一趟,朕在京都也能给王爷十里红妆……”
“顾燃犀。”商琅听他絮絮叨叨,已经开始盘算起来“娶他”,实在是没忍住喊了他一声。
还是连字带姓。
顾峤顿住,冲着他,无辜地眨了下眼。
没明白人为何要喊他。
顾峤已经习惯了商琅胡乱喊他,一时半会儿也没记起来要跟人计较什么礼仪尊卑的事情,反倒是商琅因着他这一眼,彻底哽住,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
两人僵在那里。
好一会儿,商琅垂下眼,像是认命:“既如此,便随陛下决定吧。”
“真的?”顾峤眉眼骤然一弯,习惯性地朝人伸手,拽住了他的袖子。
商琅袖中的白蛇受了惊,猛地钻出来,蛇头恰好贴上顾峤手腕。
顾峤没松手也没理会它,只顾着擡眼看商琅:“若是如此,帝后的大婚,自然是要好好准备,哪里能随便?若王爷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同朕说便是了。”
以大桓的财力,只要商琅不是有意跟他对着干,提出来一些荒谬无踪的东西,顾峤觉着,自己应当都能给他寻来。
顾峤本来已经做好了跟人长久磨下去的准备,商琅这般干脆地答应下来,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尤其是在此处,他还有了这样一个将人封后的机会。
也能圆了他跟商琅一直都没有进行的那一场大婚。
顾峤如今心情甚好,松开手之前还大胆地摸了一把商琅袖口的蛇头,在小白蛇咬到他之前收回手来:“王爷便先歇息吧,朕就不打扰王爷了,等到明日,我们再谈婚事。”
商琅如今不知道是何等的心情,听帝王自顾自地说话,也没有出言反驳,只一颔首,静静地瞧着顾峤离开未央宫。
顾峤没有回御书房去,而是转头到了寝宫,进到他为商琅准备的侧殿当中。
是按照他记忆里布置的,只不过是将许多东西都换作了白玉,在这遍地金银的皇宫里倒是显出来几分冰清玉洁。
哪里拿来做婚房似乎都不错。
只不过若选了他的寝殿,或者是未央宫,商琅恐怕就没有什么机会来这侧殿瞧上一瞧了。
不如明日就带人来看。顾峤想。
才刚刚认识了一日,就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第二日来看看“婚房”,倒是也没什么。
哪怕现在商琅对他,并非情爱,更多的可能还是好奇和探究。
但是他现在首要做的,就是将人给留在自己身旁。
目光落在那些玉板搭成的桌椅床榻上,顾峤沈思了一会儿,觉得还差点东西——他该去寻京都的匠人要些斫玉的工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