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五年六月,正值盛夏时节,中原大地被炎炎烈日炙烤着,暑气蒸腾,热浪滚滚。<3+鸿/?*特o>小÷.[说¤网# ;免¨?¢费|>阅°a读,?
入夏以来,河北道地区一直阴雨不断,仿佛老天爷的眼泪怎么也流不完。
漳河和滹沱河的河水在连日的降雨中不断上涨,水势一日高过一日,如脱缰的野马般奔腾咆哮。
六月丙寅日这一天,天空阴沉沉的,厚重的铅云低垂着,似乎随时都可能压垮这片大地。
沉闷的雷声在天际滚动,像是大地在痛苦地呻吟,又像是天空在愤怒地咆哮。
长安太极殿内,唐高宗李治望着案头加急送来的河北道奏报,眉头紧锁。
奏折上的字迹龙飞凤舞,仿佛是被狂风吹乱的树叶一般,难以辨认。
而且,由于雨水的侵蚀,原本就模糊的墨迹更是变得斑驳不堪,仿佛是被泪水浸湿的宣纸。
“滹沱河于寅时决堤,深州、冀州数县被淹,民房冲毁千余间,百姓流离失所……”
李治皱起眉头,凝视着奏折上的文字,心中涌起一阵沉重的忧虑。
一旁的户部尚书脸色苍白,他颤抖着双手,将另一份文书递到李治面前,声音略微有些发颤地说道:
“陛下,这是各地开仓放粮的存粮记录。若雨势不止,恐怕……”
李治接过文书,快速浏览了一遍,眉头皱得更紧了。~x?h·u/l_i-a\n,.+c/o′m_
他知道,自年初以来,关中、河东等地已经遭受了多处自然灾害,府库的储备本就十分紧张。
如今河北又遭遇如此严重的大水,这无疑给朝廷的救灾工作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李治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殿内的群臣,这些大臣们都低着头,似乎都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而忧心忡忡。
沉默片刻后,李治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说道:
“传旨,令河北道各州府全力救灾,开仓赈济灾民;命工部即刻派人前往,抢修堤坝。”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然而,灾情远比想象中严重。
暴雨如注,接连数日不停,更多的奏报雪片般飞至长安。
深州刺史奏称,滹沱河决口处扩大至百丈,洪水裹挟着泥沙,将沿途村庄尽数吞噬;
冀州传来消息,城内积水已达三尺,百姓躲在屋顶等待救援;
甚至有传言说,有州县衙门的官印都被洪水冲走。
面对如此惨状,李治坐立不安。
朝堂上,大臣们争论不休,有的主张先救灾,有的坚持先加固堤防,还有人提议削减其他开支,以充救灾之资。×齐?盛<-小&说^网?+ -e?已#发)._布??>最~/¥新?¤!章?!节÷]·
就在这时,谏议大夫上表,称灾年易生冤狱,建议派遣使者前往河北,审讯囚犯,清理积案,安抚民心。
这个提议让李治眼前一亮。
他想起祖父太宗皇帝在位时,每逢灾年,便会派遣亲信大臣巡查地方,平反冤狱,深得民心。
如今河北遭此大难,若能借此机会整肃吏治,审讯囚犯,既能安抚百姓,又可彰显朝廷仁德。
经过慎重考虑,李治决定选派两名得力官员前往河北。
一位是刑部侍郎李义琰,此人清正廉明,断案如神;
另一位是监察御史韦思谦,以刚直不阿着称。
临行前,李治特意召见二人,语重心长道:
“此次河北受灾之重,实乃罕见,百姓生活苦不堪言。朕遣你们前往,一者须彻查灾情,竭力救灾;二者当详审囚犯,勿令冤屈。”
李义琰和韦思谦领命而去,带着数十名随员,日夜兼程赶往河北。
一路上,他们目睹了洪水过后的惨状:
昔日的良田化作一片汪洋,断壁残垣间,百姓们面黄肌瘦,在泥泞中寻找残存的粮食。
有的村庄甚至空无一人,只留下被洪水冲毁的房屋,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抵达受灾最严重的深州后,二人顾不上休息,立刻投入工作。
李义琰负责勘察灾情,组织百姓修缮房屋,搭建临时住所;
韦思谦则直奔州衙大牢,开始审讯囚犯。
深州大牢内阴暗潮湿,霉味刺鼻。韦思谦命人点上油灯,逐一审问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