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突然扭捏,“对bi。”
“啥?”陈蝶眯了眯眼。
许梅说的太快,她没听清。
“哎呀,”许梅涨红了脸,她一跺脚,决定豁出去了,“我说,对不起。”
啪嗒,筷子掉在地上。
不光是陈蝶,就连平日喜怒不形于色的傅琛也愣了一下。
“小蝶,你听我说,”许梅深吸口气,暗暗在心中给自己鼓劲儿,“我承认,以前我对你有偏见,故意找茬,这是我的不对。”
有些事一旦起了头,后面的也会变得顺理成章。
“最开始,你与阿琛结婚,我是十万个不同意。那时候你双亲亡故,陈氏又风雨飘摇的,怎么看怎么像是个依附傅氏的寄生虫。我这心里啊,就横也不顺,竖也不顺。”
提起往事,许梅那股不忿的劲儿又上来了。
那会儿的陈蝶太穷了,陈氏不全在她手里,就连她和傅琛结婚,都是傅家拿的钱。
而傅琛的事业刚有起色,她总担心陈蝶帮不上忙反而扯了后腿,连累了一大家子。
“所以,你就接二连三地为难妾身?”
陈蝶无语,细数许梅的罪过,“起初是叫妾身替你洗那劳什子睡衣,后面又是装病,叫妾身扔下铺子回来陪你,哪怕正在与旁的铺子谈生意。”
“可回来之后,你又这也不满那也不满,吹毛求疵,闹着非要吃妾身亲手做的温水蒸蛋,愣是逼着妾身练出了一手好厨艺。后来又叫妾身接温水洗脚,又嫌水不够热……”
“哎呀,那时候没想通嘛,人生这么长,谁还没有个犯迷糊的时候。”许梅羞愧难当。
傅琛心底一酸。
他只知道陈蝶每天忙前忙后,大多都是在处理家里的琐事。
每次许梅和他抱怨陈蝶这没做好,那没做好,他都只当陈家这些年养了个花瓶,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花瓶是他对陈蝶最大的误解,是许梅故意挑毛病。
明明路上没有绊脚石,想不来的人会自己创造绊脚石。
许梅轻轻敲了敲桌面那份文件,愧疚道:“我也是在今天看到这份文件,和你那小秘书聊了几句,我才知道,你挺不容易,也挺有实力。之前的种种,是我误会了。我本以为拖住你,让你疲劳是在帮阿琛的忙,现在看来,反而帮了倒忙。”
“奶娘也知道帮的倒忙啊,想当年,妾身拖着刚做完手术的身体,还得傅宅与铺子两头跑……”陈蝶凉凉道,叹了口气,“这日子,妾身过累了。”
“以后绝对不会了,”许梅忽地想起之前两人闹离婚的事儿,赶紧表态度,“我会做一个好婆婆的,你千万千万别和阿琛离婚。”
陈蝶贤惠能干,身价上亿,这要离了,她可成了老傅家的千古罪人了!
许梅痛苦,许梅懊悔,许梅恨不得回去扇自己几巴掌。
她脸上藏不住事儿,陈蝶噗嗤一笑。
“罢了罢了,妾身不与你个奶娘计较。”
她顿了顿,“既然你与我袒露心迹,那妾身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她招手,叫许梅附耳过来,轻声道:“其实,你那件真是睡衣,是妾身故意划破的。”
许梅深吸口气,脸上的愧疚荡然无存:“陈蝶!那可是我最喜欢的睡衣!限定款!你给我赔啊啊啊!”
她捏着陈蝶的肩膀,作势要掐她。
不料,陈蝶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地靠在她的怀里。
许梅吓了一跳,赶紧招呼傅琛过来,把她抱回卧室。
“可不是我,我真没使劲儿!”
天地可鉴,她真的只是在和她开玩笑。
完了完了,她许梅一世英名,不会就要折在这儿了吧。
这次梁医生到的很及时。
他给陈蝶做了一通检查,在许梅和傅琛紧张的注视下,艰难地解释:“陈小姐只是最近太累了。”
“只是在饭桌上聊天,难道会累到昏厥吗?”许梅一边帮陈蝶擦着脸,一边不满地反问他。
“这……”梁医生挠挠头,“虽然概率很小,但绝不为0。”
“那也不能……”
“好了,妈,让小蝶好好休息。”傅琛冷脸,沉声道。
许梅委屈瘪嘴,轻轻给陈蝶掖好被角,轻手轻脚地带上了门。
室内一片静谧,阳光透过纱帘,照在门口的中式庭院摆件上,落下一片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