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发现！你们紧张什么？

夜色如墨，深沉得仿佛能吞噬一切。

京城的初春带着几分寒意，风卷着落叶在空旷的街道上打着旋儿，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低语，又像是嘲弄。

贡院内外，灯火稀疏，唯有几盏昏黄的灯笼在风中摇曳，投射出斑驳的光影，映照在青石板上，仿佛一幅斑驳的古画。

陆川披着一件厚重的官袍，独自一人走在考场的廊道间，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紧绷的弦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他的眉头紧锁，目光如炬，扫视着每一间考房号舍。考房内，考生们或伏案疾书，或凝神思索，烛光映照在他们的脸上，映出一片片苍白与疲惫。

陆川的脚步放得很轻，仿佛怕惊扰了这些寒窗苦读的学子。然而，他的心中却并不平静，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喘不过气来。

他知道，这场科举考试背后，隐藏着无数双看不见的手，正在暗中操纵着一切。那些手，像是无形的蛛网，将整个贡院笼罩其中，而他，正是那只试图撕破蛛网的飞蛾。

“士族与学阀……他们究竟会如何舞弊？”陆川低声自语，声音几乎被风声淹没。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官袍的袖口，指尖传来细腻的触感，却无法抚平他内心的焦躁。

谁都知道，那些世家大族绝不会甘心让自己的子弟在这场考试中落败。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确保自己的血脉能够高中，从而继续维持家族的权势与荣耀。而这场考试，早已不再是寒门学子鲤鱼跃龙门的契机，而是世家大族巩固权力的工具。

就在这时，他的余光瞥见了不远处站着的两个人——陪考官周延儒和李至刚。他们站在廊道的阴影中，目光如鹰隼般紧紧盯着陆川的一举一动。

周延儒的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手中把玩着一枚玉扳指，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李至刚则显得更加紧张，他的手指不停地敲打着廊柱，仿佛随时准备应对什么突发状况。

两人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森，像是两只潜伏在暗处的野兽，等待着猎物露出破绽。

陆川心中冷笑，他知道这两人分别是李肃卿和徐少湖的眼线，专门被派来监视自己。他故意放慢了脚步，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巡视，心中却在飞速思索。

他必须找到那些舞弊的证据，否则这场科举考试将彻底沦为世家大族的玩物。他的目光在考房内外游移，试图从每一个细节中捕捉到蛛丝马迹。

忽然，他的目光被一个不起眼的小吏吸引住了。那小吏正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堆满了蜡烛，沿着考房外的廊道缓缓前行。

他的动作看似平常，但陆川却注意到，他的目光时不时地瞟向考房内，似乎在等待着什么。那小吏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手指紧紧攥住篮子，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陆川的心猛地一跳，仿佛抓住了什么关键。他快步走向那小吏，沉声问道：“这些蜡烛是做什么用的？”

小吏显然被吓了一跳，手中的蜡烛差点掉落在地。他慌忙低下头，声音有些颤抖：“回……回大人，这些是备用的蜡烛，怕考生们的蜡烛不够用，特意准备的。”

陆川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小吏的神情。他的手指轻轻捏起一根蜡烛，凑到鼻尖闻了闻，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然而，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些蜡烛绝非寻常之物。他的目光在小吏的脸上停留了片刻，试图从那双躲闪的眼睛中看出些什么。

“这些蜡烛，可有特别之处？”陆川的声音冷了下来，目光如刀般刺向小吏。

小吏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手指紧紧攥住衣角，声音越发颤抖：“没……没有特别之处，大人明鉴……”

陆川还准备继续追问，然而周延儒与李至刚却迅速来到了身前。

“陆史官，这蜡烛有什么问题吗？”周延儒看似淡然发问，实则整个人身体紧绷，手中的玉扳指被他捏得紧紧的，指节泛白。

李至刚攥紧了衣角，也是追问道：“不过是寻常蜡烛罢了，陆史官是不是太过敏感了些？”

听见二人这话，陆川心里面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他冷笑一声，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像是要看穿他们的伪装。

“哦，只是好奇罢了。”陆川笑眯眯地看向二人，“二位这么紧张做什么呢？”

周延儒和李至刚连连摆手，重新恢复了镇定，但他们的眼神中依旧藏着一丝慌乱。

“夜已经深了，本官是害怕陆史官惊扰了已经休息的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