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着骨肉。
苏礼杭轻轻地挣开闻夏的手,轻声问道,“闻夏,不管我做什么决定,你可愿意相信我?”
他眼瞳微微发颤,心底却在害怕,他赌不了人心,可他仍愿意相信人心。
闻夏没有丝毫犹豫,回道,“愿得一人心,此生不负。”
虽是简短的一句话,苏礼杭便也不再有所顾忌,走进正堂。
苏礼榕看到他,立即站了起来,两姐弟相顾无言,直到苏礼杭走到跟前,苏礼榕来来回回看了几遍,才轻皱着眉头,问道,“怎么瘦了这么多?闲王没有照顾好你?”
“姐姐!”苏礼杭知姐姐一直误以为他喜欢柳喜喜,忙解释道,“与闲王无关,是我身体受损,还未养好。”
苏礼榕道,“你信任她,她就该照顾好你!”
柳喜喜闻言,无奈摇头,她一个局外人,怎么还挨批了,目光落向闻夏,而闻夏紧盯着苏礼杭,并不在意苏礼榕的话。
苏礼杭不想纠缠那个话题,说道,“姐姐,我明日回苏家。”
“不行!”苏礼榕急迫道,“你什么也不知道,不能回去,你若回去了,恐怕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不会的!”闻夏忽接道,“我会陪礼杭一块回去。”
苏礼榕闻言打量闻夏,一眼就瞧出了她看向苏礼杭时的目光不同于其他人,又见两人的腰间挂着相同的玉佩,心中有了猜想?她看向弟弟苏礼杭,苏礼杭亦是看着她这个姐姐,目光里有些难以言表的情绪。
“决定了?”苏礼榕问道。
苏礼杭咬牙点了点头,道,“姐姐,我绝不能再让你受苦了。”
苏礼榕叹道,“礼杭,抓住机会,离开苏氏。”
苏礼杭双目含泪,道,“不。我是苏氏的子弟,不能一走了之。”
苏礼榕知自己说不动苏礼杭,可如今的千金医馆,早已变了质。
腐烂的内里,怎能支撑光鲜的外表?
改变,还来得及吗?
此时有侍卫来报,客房那边出事,柳喜喜连忙赶了过去,过去前,交待闻夏,一定处理好千金医馆之事,若需要人手,随时找关练抽调。
侍卫并没有讲清什么事,柳喜喜赶到时,瞧见姜谙正搂着哭泣的卫荀,而元原立在一旁,不停抹眼泪。
柳喜喜拉着元原出门,低声询问怎么回事。
元原道,“荀子哥哥好像受了惊吓,醒来就哭,喜喜姐姐,怎么办啊!皇帝姨娘的这道圣旨真是害死人了。”
柳喜喜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荀弟那边有我,你先去休息吧,明日你可是要作为娘家人送嫁的。”
元原听言,急得拉住柳喜喜的袖角,道,“不可!不可!这是要逼疯了荀子哥哥,他承受不住的。”
“我知道。”柳喜喜道,“你先去休息,明日有你忙的。”
元原看着柳喜喜,道,“喜喜姐可是有什么主意了?”
柳喜喜点点头,自信道,“保管他明日相安无事。”
元原不疑有他,去了临时给他收拾的客房,直到屋里熄了灯,柳喜喜才进卫荀的房间。
卫荀目光怔怔地趴在姜谙的肩头,着实让柳喜喜瞧着心疼。
他会倒在天帝庙,大致在祈祷着什么。
姜谙的背,单薄得像片纸,藕合色衣裳衬得卫荀的脸色苍白似纸,连饱满的唇也失了血色,整个人失了以往的光彩,病恹恹的。
这里的男人被世规压得喘不过气,他们瘦弱且单纯,反抗世界不公的手段一点都不高明,哪怕是阅历丰富的苏礼杭,面对重压也有自己怯弱的一面。
卫荀就更不必说了。
他能从京中逃出来,说不定就已用掉了全部的勇气。
卫荀的眼瞳无意识地转动了几下,最终与柳喜喜撞上,那一瞬间,他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滚落。
柳喜喜心想,自己欠的情债,恐怕一生难还。
“姜哥哥,我可以和喜喜姐单独说几句话吗?”卫荀坐起了身子,望着柳喜喜。
姜谙回头,见柳喜喜远远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道,“好,我先出去。”
他经过柳喜喜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门带上。
柳喜喜走到床边,卫荀已经下床,他像是孤灯下的竹影,摇摇晃晃。
“小心。”柳喜喜赶紧扶住他。
卫荀轻声道,“谢谢喜喜姐。”
两人到桌边坐下,柳喜喜给卫荀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