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子上有旦角开始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原本在后院休息的女眷也开始陆续回到厢房听起戏来。
在没有包房的大堂外间,听戏的人听到激动的地方会起身跟着大声欢呼起哄。
寻菱许久没有这么放松惬意了,端起桌上的酒杯仰面一饮而尽,穿过重重人头,寻菱感受到一双凌厉的眼睛正灼灼盯着她。
顾不得“竹叶青”的辛辣,凭着直觉,寻菱一眼就发现盯着自己看的人就在对面二楼的包厢里。
那人气宇沈静,一双眸子幽深似海,又带有久经沙场的冷厉锋气,凝重如墨,不是裴凉却又是谁?
寻菱似被什么东西深深地吸住了一般,不能动弹,心跳也跟着漏了几拍,待反应过来以后方连忙将头低了下来。
而裴凉,却一动未动,目光仍紧紧跟随着寻菱,见寻菱不知所措的表情,唇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寻菱冷静下来,心里却懊恼极了。
这一世,裴凉又没有见过她,更谈不上认识她,她慌什么?
寻菱又想起前世自己在裴凉跟前极尽守礼端庄,却仍旧憋屈得不到他重视的样子,心里一时悲愤,端起另一杯酒故意对着裴凉一饮而尽,仿佛是在用叛逆来宣泄自己前世本分老实却不得善终的恶气。
这一世,任他是谁,她也无需再在他面前卑躬屈膝,恭敬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