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那女子后来如何,寻菱也无从知晓,大抵,是一命抵一命,也没了。
寻菱握着金簪的手止不住地抖了起来,她只需将金簪插进此刻正覆在自己身上的二皇子的脖颈里,二皇子便可一命呜呼。
可他是二皇子,不是寻常百姓,寻常百姓都要一命抵一命,若她杀了二皇子,会不会用她的九族来为他赔命?
她不想连累裴凉,不想连累定远侯府。
寻菱胡思乱想着,可二皇子的唇已经离开了寻菱的耳尖,沿着脸颊向下面蠕去。
当移到寻菱的唇边时,寻菱脑袋停止了思考,她挥起金簪,向二皇子的脖颈刺去,可到底还是留了几分力,加上药物的作用,寻菱手上并没有多大力气,可尽管如此,二皇子还是感受到了脖颈处传来的锐利刺痛。
他连忙从床上跳起来,用手紧紧地捂住脖子,寻菱看到鲜红的血液从二皇子的指缝里汩汩流了出来。
她被吓到了,二皇子也被吓到了。
正楞神之际,寻菱才恍然想起自己此刻应该做的事情。
她用尽力气从床上爬起来,扶着墙沿朝门外走去。
二皇子看着一滴一滴落进猩红绒毯里的鲜血,懵了好半晌才想起来叫人。他是个惜命的,他还在谋划着怎么当上太子,怎么登上那九五之尊,至于寻菱,他此刻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寻菱走出屋子以后又拼命拖着自己近乎于瘫软的身体往前走了一阵,当她看到一扇朱红色大门时,她才明白此刻自己正身在北殿的东门。
她识得东门上挂着的那两盏灯笼,前几日每晚从小汤山泡汤回来的时候,她都会盯着那两扇绘着锦绣山河的灯笼看一看,再走一点点路,便可以看到侯在北殿前门的裴凉。
可此刻,守门的侍卫正在缓缓地关闭那扇朱红色的大门,已经过了子时了。
这么晚了,她一个女子,衣衫不整,突然出现在北殿里,被别人发现了会怎么看她?
她记起裴凉曾同她说过,从前门进入北殿往右走到底,便可以寻到他所住的屋子。
她望了望前面的长廊,心里想着只要走过这里,便可以找到裴凉了。
待守门的侍卫走进一旁的小屋,寻菱用手紧紧地捂住胸前的衣襟,奋力向前快步走去。
可刚走了几步,寻菱便觉得一阵晕眩,身体里的药物似乎起效了。
她只觉得全身乏力,一股奇怪地酥麻燥热感向她席卷而来,眼前的景物也变得不那么清晰。
她松开了自己捂住胸前衣襟的手,向一旁的廊柱倒了下去。
她实在是走不动了,她好害怕,身体里奇怪的感觉让她更加惶恐,她还怎么办才好?
正当寻菱惶惑无措的时候,她听到前面走来了一个沈稳有力的脚步声。
是谁在往这边走来?她若是被人发现了,该如何是好?
寻菱蜷缩在廊柱旁,紧紧地抱着自己发抖的膝盖,将头埋进身体里,不敢发出一点点声音。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走到寻菱前方的时候,竟然停了下来。
寻菱的泪水就这样无声地滑落了下来,她,还是被发现了,可怎么能不被发现呢?她这么大一个人,穿着姑娘的衣裙,蹲在男人住的北殿里。
来人静默了一阵,突然压低声音问道:“寻菱?是你么?”
声音清冷,却又带有一贯的温和。
寻菱从来没有觉得一个声音会有如此动人好听,她猛地擡起头来,看向来人,待她眨巴着乌眸将来人看清以后,泪水再次奔涌而出,她模糊着泪眼,委屈道:“裴凉,我好害怕。”
“怎么回事?”裴凉心头一紧,快速地蹲了下来,伸手将寻菱拥进怀里。
“我走不动了,你快抱我回去。”寻菱泣道。
裴凉一听,浓眉拧紧,也不再多问,拦腰将寻菱抱起,大步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屋子里只燃了一只蜡烛,光线昏暗。
裴凉将寻菱放在床上,正准备起身去再燃上一支蜡烛,却被寻菱紧紧地揪住衣襟。
寻菱喃喃道:“别走,裴凉。”
此时,裴凉才发觉寻菱的脸色变得异常的绯红,他伸手往上覆去,滚烫湿滑。
寻菱揪住裴凉的衣襟不放,甚至闻着裴凉的味儿往他怀里钻来,双手生涩地摸着他的胸膛,甚至往他衣襟里摸去。
如此这般,裴凉不用想也已经知道寻菱定是中了那虎狼之药。
他抓住寻菱的手,制止住寻菱的行为,沈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