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一同前来,家里还留着一个八岁大的女娃呢。”
寻菱听了,往坐在大爷一旁的中年男子看去,中年男子一直没有说话,此时听大爷突然提起,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来。
寻菱正想问为何只有一个女娃在家,大爷却又率先絮叨起来:“我这儿啊,孝顺,却是个苦命的,家里没钱,老婆也跟人跑了,只留下了个女娃给我们,她叫幺女,幺女可怜,你大娘啊,心疼她,郎中没找到,又催着我们赶紧回家,说腿也不看了。”
“那郎中没找到?”寻菱问。
“是啊,本就是个没影的事情,先前听说那是个游医,在怀庆府那一带滞留了一段时日,便想着去碰碰运气。”
听起来是个不太幸运的故事,玲珑云桑听了脸上露出同情来,寻菱也沈默了下来。
直到小二将饭菜送了上来,几人才又热络了起来。
用过饭后,几人继续向前赶路,如此马不停蹄,估摸着也要到天黑以后才能赶到南阳府。
晌午过后,日头更加毒辣了一些,此时虽已是深秋,可越往南走,日头越毒。
走到一处三叉路口时,大爷从马车上下来,征询寻菱她们的意见:“前方如果继续往大路走,便要经过老矮山,若是往右边小路走,便可避开,不知姑娘们想走哪条道?”
“大爷走哪条?”寻菱问。
“我们啊,走小路,习惯了,虽是本地人,可也不愿碰到老矮山的山匪。”大爷回道,苍老的脸上竟显良善。
寻菱心底盘算了一番,便回道:“那我们跟着大爷走吧。”
“好嘞!”大爷对自己这个当地引导者似乎颇为满意。
马车重新上路,向右拐进了大爷说的那条小路。
虽是小路,不太宽敞,好在路面平坦,走起来也颇为顺畅。
临近日落时分,马不停地喘着粗气,想是口渴了,众人便在前方一个小小的茶棚停了下来。
马车夫和大爷的儿子去给马喂草饮水,寻菱几个和大爷则坐在茶棚底下歇息,等着摆这茶棚的妇人上茶,可妇人似乎解手去了,需稍等一会。
大爷和气说道:“等过了这儿,前面有一个岔路口,你们往左,上大道,约莫再跑上一个时辰,便可以到南阳府城了,我们就住在离这不远处的一个村子里,到了那,我们老两口会下车,我儿子要去南阳,会继续与你们同行的。”
寻菱微笑着表示感谢,又向玲珑递了个眼色,玲珑明白,迅速从包裹里取出一些银子出来。
寻菱转身看了看,又从自己的荷包里补充了一些,方送到大爷眼前,微笑道:“大爷,多谢您这一路带着我们,我们没有什么可送给您的,这些,您收着。”
大爷一看,面露惶恐,连忙推脱,却被寻菱制止:“这些便当是我给幺女买好吃的,多的,您便留给大娘看病罢。”
一时间,大爷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泪花,泪光里满是感激,想来生活却是十分辛苦的。
大爷不再推脱,将银子小心地收好,回头看了看正在喂马的儿子,小声说道:“姑娘,请稍等。”
说完,大爷往马车上走去,中年男子瞟了大爷一眼,没当回事,继续给马喂草。
不过片刻,大爷便从马车上下来,朝寻菱她们走了过来。
大爷四处望了一眼,趁人不注意,快速地往寻菱手中塞了一张字条。
大爷似乎是想给寻菱传递一些什么消息,却又如此小心谨慎,想必是不想被别人看到。寻菱便小心地将字条放进袖兜里,直至上了马车,拉好车帘,才将字条取出来,展平后一看,霎时脸色苍白。
玲珑云桑见了寻菱的反应,颇为诧异,凑近一看,只见字条上写着:儿子是假,幺女是真,莫要相信“儿子”的话。
只寥寥几字,背后的危险便呼之欲出。
兴许,如若她们到了南阳,听信了男子的话,去了某家酒楼,便再也不能出来;又或许,半途中男子找借口停车,直接将她们几人绑了,再拿去卖了……
寻菱丶玲珑和云桑呆楞楞地僵在那里,心“砰砰”跳着,手心也淌出细汗来。
马车到了前方路口,有三个青壮年男子正侯在那里,几人帮着老人将老妪从马车上背了下去。
其中一名男子直接背着老妪向村子里走去,大爷紧跟其后,却又忍不住回头看了寻菱她们几眼,终是无奈,蹒跚着步子离去。
剩下的两名男子则跟着上了中年男子的马车,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