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言梓父亲无奈,点点头。
现在面对真人,言梓母亲没像家里吵架那般态度激烈,她温温和和笑着,开始指挥人干活,“桥桥,把你姐东西搬回家里去。”
说着,目光一扫,恰好扫到一整个后备箱礼品,眉眼微弯,该有的客套一分不少,“人来就行了,还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盛淮从容,大概介绍,眼梢微挑,似是心情还不错,“只是一点心意。”
言梓母亲细细打量面前这位长相漂亮的年轻人。
他名气大,她知道。哪怕在这种小地方,也偶尔能从自己学生口中听到这位豪门公子的名头。
心思深,她也知道。
不需要沈又若提醒,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理正盛家盘根错节的覆杂关系,权衡父亲母亲两派家族关系的年轻人,绝不可能是只待宰的小羊羔。
“下次来啊,就别带这么多东西了,平日他们姐弟两个都跑在外面,这屋子又够大,就我们老两口也用不完,天天这么客气干什么。”
“桥桥,你带着这位盛……”
盛淮个子高,来到了杭溪这片地方,显得他格外修长挺拔,说话多半垂眸,看谁都带点散漫不经,“阿淮。”
“阿姨叫我阿淮就好。”
“停车的事情您不必操心,车是临时叫的,等卸了东西让他开走。”
妥帖丶不卑不亢,也没有一点少爷架势。
言梓母亲一时间心绪覆杂,只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忽而开口。
“阿淮,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很小。”
母亲用手比画了一下,“大概也就这么小点,个头也还没有涨起来。”
言梓站在旁边,听得皱眉,“妈,你还见过他小时候啊?”
“见过,怎么没见过。”
“你小姨结婚的时候,阿淮也在。”
母亲笑着说:“从小就是个漂亮招人疼的孩子,我去的时候那家人想让他做花童,他不愿意,最后跑去忽悠主持人,楞生生让婚礼改变了流程。”
言梓的视线触及盛淮侧颜。
线条流畅,带点寡淡,人明明就站在路灯下,冷白浊光能打到的地方,身影也被拉得灰长,却好像在刻意淡化自己的存在感,全程不发一声,心不在焉地听。
言梓难得开口,打断自己母亲的话,“妈。”
“这都多长时间的事了,您怎么还记得这么清楚。”
她这话一出,旁边父亲也跟着搭腔,“是啊,再怎么说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拿出来说干什么?还不先让两个孩子进来。”
母亲给了父亲一记眼神,转回头又笑笑,“瞧我,这不是今天刚刚见到阿淮,想到点以前的事吗。”
也是在此刻。
盛淮不紧不慢,微掀眼皮,“阿姨。”
他声线低而不哑,失声轻笑,“可能这就是巧合吧。”
“我也记得您。”
漫不经心地想了一会儿,“当时您就坐在左边第三张桌子,作为沈姨的家人出席。”
言梓母亲一怔。
那个时候,沈家跟沈又若割席得厉害,亲人到场不多,零散一桌人都凑不满,跟后面热热闹闹的桌子比起来,实在略显冷清。
而那时,忽而过来几个小朋友,不想不跟自己父母坐一起,想坐在前排看婚礼,便被年龄尚小的盛淮随手指派到了这桌。
那么小点的孩子,便观察入微,且话语有分量,实在罕见。
后来她专门问,明明沈家的事情跟他无关,为什么还要费心张罗。
当时盛淮是怎么回覆的来着?
无所谓地擡着瓷净小脸,宠辱不惊。
“不就是因为无关吗?”
“大家都是无关的客人,谁热闹,谁冷清都不好看。”
说得她暗自心惊,只觉得这孩子未来一定非比寻常。
时间见证了她的猜想。
只是此刻,这件事情被他按下不表,微微勾唇,“阿姨注意到我不爱吃甜糖,专门分给我了一个橘子,很甜。说起来,我还没有来得及谢谢阿姨。”
“今天就代替小时候的我说一声谢谢。”
这瞬间。
言梓母亲心绪覆杂。
为他玲珑剔透的这颗心。
“哎呦,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过去也就过去了。”
言梓母亲难得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