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趁着两个人收拾的功夫，言梓干脆起床收拾，给自己画了个薄妆，睡衣也换成日常风，往客厅走。

这两个人还在对弈中，父亲显然这盘快赢了，语气轻松得不得了，“你妈早晨出去帮忙去了，给你留了早餐，就在厨房。”

等着盛淮落子，又带点得意洋洋，“小梓，你先过来。”

言梓往前走，父亲指着棋盘给她讲，“你看，我再走一步，我就赢了。”

“你说说你，天天上综艺展现才艺，都是什么唱歌跳舞弹琴，多没劲，还不如好好跟我学学下棋，什么时候给他们现场展示一下，一定惊艳全场。”

言梓：“……”

沈默片刻。

“爸，人家综艺需要噱头，两个人坐一起下来下去，观众不爱看。”

父亲不满意，“怎么不爱看，你看那个电视剧里面破珍珑棋局那段，多好看，多刺激。”

“那个是电视剧，还能在悬崖峭壁上打架呢，总不能让我拍个综艺还去飞沙走石吧。”

“再说……”

她也实在不想在镜头面前跟个街头老头一样走一步嚎一句，把棋子摔得“啪啪”响，那画面实在有点美。

但也实在不想打击自己父亲的热情，言梓目光转一圈。

“爸，你换棋盘了？”

家里一直有一套老的，木头刻地，摔起来震耳欲聋，现在早就磕角了，还被他拎出去找自己老夥计。

眼前这个，各个棋子内里颜色漂亮繁覆，还隐隐透光，外层有一层雾透包装，像一盏盏自发光的小夜灯，落在古红镀金的棋盘上，要多精致好看有多精致好看。

“这不是你们带回来的吗？”

“小梓，你带回来的这个可真精致，我下辈子棋都没见过这么精致的象棋套装，还是你见多识广，有眼光。以后家里来个客人，我就把这个拿出来，让他们羡慕去。”

言梓疑惑，敷衍地应，下意识转向盛淮，却看到这位刚刚输了棋局浑然不在意，调整了下姿势，挑着眼梢在旁边懒散补充，“言言挑这个没少耽误时候。”

“真有心啊我的宝贝女儿，这么忙还有时间给我挑东西，不愧是我疼大的姑娘。”

“叔叔喜欢一切都值得。”

这两位一唱一和的。

只差给他们搬个戏台子了。

言梓倒也没有真的打算给这两位搬，她借着吃早餐没有人陪的理由，把盛淮叫出来，也不管是不是收获来自父亲的欣慰目光。

“你什么时候学会下象棋的？”

“该不会又是临场现学吧？”

盛淮不紧不慢地瞥她一眼，“我真欣喜啊宝宝。”

言梓：“？”

“原来在你眼里，我已经无所不能到这种程度了，不过比起来下棋，我在晚间运动上明明更有天赋，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夸。”

言梓瞬而脸上泛红，烧到耳根，话不太利索，“所以到底是从什么时候……”

在她面前，盛淮坐没坐相，懒散支靠一边，垂眸轻笑，似是思考，又是漫不经心，“从知道叔叔喜欢下棋开口。”

“准确来说，是我们分手前。”

言梓一时讶异，“我透露的？”

“嗯。”

“可是后来我们就……”

她骤顿。

意识到在这种场合中不适合说这种字眼。

父亲下了一辈子，在业馀棋手中也算是高手，没有长时间专门研究，怎么能够比得上别人几十年的琢磨。

所以，他才是真真正正丶有备而来。

事无巨细，分门别类，别人能想到的事情，他早已经提前准备好，像是提前织好了这张大网，只等着她往内跳。

不多时，言梓才憋出来一句话。

“你到底，还准备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

“不多。”

盛淮敷衍，“就这件事。”

言梓用怀疑的目光看他。

中午，他们一起去姑姑安排的饭店吃饭。

都是父亲那边的亲戚，过年的时候不一定有机会聚到一起去，所以时间选定在年前。

兄弟姐妹几个轮流坐庄，今年正好轮到姑姑。

她穿着一身高贵端红的旗袍，手中挎着知名大牌鳄鱼纹皮包，大概是怕有人找不到地方，专门站在饭店金碧辉煌的旋转门前等，看见言梓一家人进来，笑意融融地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