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

言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容易上盛淮的套，明明被他有意无意的撩拨也不只是一次了。

曾经也有尝试过总结经验教训，只是总结和学习的速度远远追不上他套路翻新的速度，最后言梓终于想明白，对于这样的人，就要少搭理，多做事。

她背过身，开始把摘好的菜一样一样扔进沥水篮子中，放在水龙头下方，打开水龙头。

明明刚刚从总台观众席下来，却完全没有电视上那股子清冷疏离劲，妆容已经卸掉了，现在只剩下清水煮蛋那般瓷滑的脸，矜贵璀璨的晚礼服被换了下来，普通的暖色毛衣套在身上。

天生小骨架，唯独肩颈线条流畅而直，恰好撑起衣服，腰腹部分不及盈盈一握，藏在薄宽毛衣下，每走一步，都会带起一阵不轻不重的小风。

只有头发还继续盘着，露出白得发亮的天鹅颈。

盛淮垂着眼皮，拎起厨房刀子切菜，偶尔馀光瞥她。

似浓非浓。

似浅非浅。

而旁边，明显还放着饺子，有些是还没有下锅的，有些是已经弄好，放进保温锅里的。

想到什么，随便问。

“过年吃饺子吗？”

言梓想了想，点头，很快又摇头。

“也会做，但不会这么晚，也算不上年夜饭。”

南北方总有差异，她那里不算是特别重习俗的地方，什么都能涉及一些，只是这几年言梓始终跑在外面，就算过年回家，也不一定能够赶在除夕当天，记得习俗，却未必真的照做。

“要是回老家那边，过年还可以放炮。”

言梓认真想了一会儿。

转头看他，“这边可以吗？”

盛淮随手弄了一锅水，把那几个饺子下进去。

“这里是禁放区。”

这里是职工家属区，分的房子，管理相对更加严格。

说得言梓似有失落。

“我们那里可以，但是我不可以。”

“家里人多，小时候都要爷爷他们一起过。”

“他们说这是男孩子的事情，女孩子不能放，只能远远地看。”

饺子在热水中咕嘟咕嘟，翻来转去，他随手拿出来一双长筷，在里面轻轻挑动，搅拌。正面，背面，像是翻着几只游动的小白鱼，顺便问。

“你想去吗？”

“去哪？”

“躲开执法人员的眼睛，偷偷燃放烟花爆竹。”

言梓正在洗菜的手指停顿一瞬，转过头，怀疑地看着他，似有不确定，“这里应该是管理严格的北城吧。”

“嗯。”

“就这样去，被抓到，会怎么样？”

“可能会罚款。”

盛淮满是坏心眼子，连装都不带装一下子，漫不经心，“说不定还会被‘有心人士’抓到，冲破总台联播的热搜围堵，上头条。”

饺子熟得很快，他用筷子稍微轻戳一下就能知道，关了火，开始往外捞，过水，放进瓷盘中，用馀光瞥她，随便问。

只是问话中尽是蛊惑意味。

“想不想去。”

言梓连连摇头：“这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盛淮轻啧。

“不觉得很有趣吗？”

“做可能会被警察叔叔抓到的事，哪里有趣。”

一个弄不好，可能还会被打成法制咖，她这个艺人至少短期内要躲风头，他这个顶流老板倒是问题不大，但是也不能特别招摇的出现在各种镜头之下。

这是言梓的想法。

她不知道。

盛淮完全不是这个想法，他垂首，是漫不经心，但是却又带着三分认真，好像此刻的他真的这样想。

“只有我们站在规则边缘，多刺激。”

“好孩子当多了，不想当坏孩子过过瘾吗？”

言梓看着他。

没有认同他的说辞，但是真的开始顺着他的说辞开始往下想。

眼光亮晶晶的，菜也不洗了，关水，把所有弄好的菜放到他手边。

犹豫着问，“那，那要去哪里。”

“现在也挺晚了，去的话，可能要过凌晨了。”

盛淮嗤笑。

眯着眼睛，瞅着她，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问，“现在还紧张吗？”

言梓身形微僵，只一瞬，又松垮下来，垂首，“你是不是在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