铂湾。

三十层。

沈栗一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冲进浴室，拧开花洒，把自己从头到脚淋个遍。

虽然回来之前简单洗了下，可她觉得，身上仍有一股味道。

把沐浴球搓起泡，把泡泡抹身上，闻了闻。

还有，又去挤沐浴乳。

也不知道按了多少下，直到再也挤不出一滴沐浴乳，她才任由温热的水流把身上的泡泡冲掉。

陆斯北从书房出来时。

只见沈栗盘腿坐在沙发上，栗棕色的波浪长发半湿垂在身后，手上的小动作不断。

先是扯开睡衣领口，把整颗脑袋埋进去，几秒后方抬起来。

接着两条胳膊直愣愣举在胸前，从手肘一路闻到指尖，闻完一只换另一只。

最后抓起一把发尾，把脸凑过去，深深吸了一口。

又重复上一套动作。

“在干嘛呢？”

陆斯北忙，回来之后简单洗漱出来，见沈栗还在浴室，直接进了书房处理工作。

再出来，已经是两小时之后。

沈栗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听见声音，才知道陆斯北出来了。

匆忙套上拖鞋，她绕过皮沙发，跑到陆斯北跟前，站好。

“陆医生，你闻闻看，香不香？”细白的小胳膊举至他鼻息之下，为了迁就他一八八身高，沈栗还悄悄踮起脚尖。

偶尔站不稳失去重心，身体会左右摇摆，像个不倒翁。

陆斯北看着跟前晃来晃去的小姑娘。

白皙的手臂下，一张小脸不施粉黛。

沈栗皮肤很好，莹白无瑕，凑近了还能看到细微的毛细血管，在沐浴过后透着淡淡的粉色。

人跑过来那会儿，他已经闻到一股浓烈的香气，迎面扑来。

“嗯，很香。”是他熟悉的茉莉茶香味。

跟她的人一样，清香甜美。

沈栗把脚尖又踮高了些，脸凑过去，自己用鼻子嗅了嗅。

“有吗？”她怎么闻不到？

两道秀眉拢在一起。

该不会是她鼻子出问题了吧？

“你再闻闻，有没有那种臭臭的，闻起来像厕所的味道？”沈栗把话说得更直白些。

许是在地里待太久了。

一路回来，她感觉自己身上全是那种有机化肥的味道，闻起来有点像下水道里的味道，又有点像腐烂的臭鸡蛋味道。

总之，很臭。

明明她都已经洗了三遍，冲了三次水，可身上的臭味依旧挥散不去。

陆斯北又仔细闻了闻，摇头，“是香的。”

甚至比平日里他闻到的还要香上许多。

也不知道小姑娘用了多少沐浴乳，整个人就连头发丝都散发着同样的味道。

香的？

明明是臭的呀。

怎么可能是香的呢？

沈栗觉得，不是她的鼻子出问题，是陆斯北的鼻子出问题了。

该不会被她熏了一路，已经熏到失去嗅觉了吧？

不然他怎么可能如此平静地说出“很香”两个字。

沈栗伸手点了点那高挺的鼻尖，“陆医生，你有没有觉得鼻子痒痒的，或者闷闷的，有点透不过气？”

“嗯？”陆斯北任由那根白皙细嫩的指头在他脸上作怪。

“为什么这么问？”

沈栗把手背在身后，歪着脑袋，“你看啊，到现在我都能闻到自己身上还有那股子臭味，偏偏你说是香的，我猜啊肯定是你的鼻子堵住了，分辨不出来是什么味道。”

“是吗？”

“是啊。”

为了证明她说的是真的，沈栗对着自己的胳膊狂吸好几口，一张小脸顿时皱得跟肉包子似的。

就是臭。

陆斯北把一切看在眼里。

小姑娘的表情那叫一个丰富，尤其是对着自己胳膊连吸几口后，脸上的嫌弃是半点遮掩都不带。

“要不，再闻闻？”

？

一股子臭味有什么好闻的？

沈栗潋滟的眸子里闪过不解，却没有拒绝。

重新把胳膊举到陆斯北面前。

陆斯北往前一步，绕过沈栗伸过来的手。

双手搭在纤细的腰肢上，轻轻一提。

下一秒，沈栗双脚离地，一声惊呼，人已经坐在沙发靠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