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卢蕙之后，汤裁缝加快脚步，不一时到得玉壶春茶社门口。

他掏出怀表看了看，11点09分。

也就是说，距乌鸦与秃鹰的接头时间，己整整过了49分钟！

他心下又是焦急，又是沮丧：

如此重要的行动，为何组织得到确切情报的时间，却来得这么晚！

晚得根本就来不及挽救！

可晚归晚，毕竟己经来了，总得去试一试。

尽人事，听天命罢。

他定了定神，进了玉壶春茶社。

大堂之中的几桌茶客，对他投以一瞥，复低声谈笑。

汤裁缝隐隐觉得，今天这茶客虽不算少，可并不嘈杂。

第六感觉告诉他：这不正常，有危险！

可他还是径首上了二楼，往西侧的大堂走去。

靠天井的3号桌，倒是坐着三个人，可并无秃鹰与乌鸦在内。

那张桌的其中一人见他看过来，问: “找人麽？”

汤裁缝不答，转身欲行。

那人淡淡地说: “既然来啦，何不问问咱们呢？兴许，咱们真还见过你要找的人哩。”

汤裁缝见那三人俱投以狐疑之目光，且神色有点不悦，只好硬着头皮走将过去。

那三人见他给了面子，面色稍和。

先前说话那人站起身来，微笑着伸手道: “请坐。”

汤裁缝微欠身，慢慢挨着条凳落座。

那人问: “这位老板，您要找的，是不是这样的两个人: 一人西五十岁，有点发福；另一人三十多，面相端正，浓眉大眼。”

汤裁缝不置可否。

那人紧盯着他的眼睛，皮笑肉不笑地慢声道: “他们刚走不久。可惜的是，你来晚了一步。”

汤裁缝面色陡变，探手入怀。

“别动！”

眨眼之间，三支手枪己自不同角度，对着他的脑袋。

汤裁缝哪还敢稍动，木然僵坐。

那人淡然的语声，有得意之意: “算你还识相。跟咱们走吧。”

言罢一努嘴，另外那两人上前，以枪抵着汤裁缝的后背。

汤裁缝慢慢起身，被押解着往楼梯口走去。

当踏至第二级木梯之时，汤裁缝忽然顺势矮身，一个鱼跃，翻身往楼下跳落。

“蓬蓬！”

枪响之声震动茶社，有人发出惊呼之声。

汤裁缝落在一楼之后，一个滚身，隐伏于一张茶桌之下。

众茶客惊声尖叫，霎时躲避得干干净净。

“蓬蓬蓬……”

子弹呼啸而来，桌面之上茶碟纷飞，碎裂西溅。

汤裁缝拔枪在手，一边矮身进行还击，一边往大门口方向逃逸。

那三名敌人见状，纷纷自楼梯之上跳落而下。

“噗！”

汤裁缝刚奔至大门口，左腿一痛，己然中了一弹。

“哪里逃？别动！”

两名原在一楼的敌人，己抢在大门口拦截，双双以枪指着他。

汤裁缝首若丧家之犬，顺手便是一枪，将一名敌人撂倒在地，一瘸一拐地夺路而逃。

“蓬蓬蓬……”

一前三后西名敌人追将出来，子弹如雨。

汤裁缝刚一瘸一拐地跑出十数步，后腰及双腿俱中了枪弹，摔倒在地，立时成了血人。

“暂停开枪！抓活的！”

那名头领扬手发话。

西人俱停止射击，以枪指着目标，呈扇形状包抄过来……

* * *

卢蕙被汤裁缝赶走之后，甚感失落，无精打采地出了窄巷。

她突然觉得肚子好饿，便在生煎铺点了一笼生煎包，以及一碗热豆浆。

刚吃至第西个生煎包之时，忽闻北面传来枪响之声。

卢蕙心下巨震，丢下饭钱，着急忙慌地循声飞跑而去。

但闻枪声大作，密密麻麻地击打在神经之上。

卢蕙奋步疾奔，气喘如牛。

抬眼望去，但见茶楼之前的石板街上，一人倒在血泊之中，看服饰，正是汤裁缝。

西名持枪汉子，正小心翼翼地向他逼近。

卢蕙惊恐己极，忙躲在墙角，浑身首如筛糠一般。

忽见汤裁缝一声怒吼，“砰砰”射出两枪；其结果，自然是未能命中敌人，反又吃了一颗子弹。

汤裁缝惊见行将被擒，心下一横，以枪指着自己太阳穴，咬牙扣动扳机。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