斳令霆滚烫的脸贴在云萱草的脖颈上,神魂飞到九天外的萱草姑娘,顿时被烫得一个激灵,不对劲儿!
萱草蜷缩成一颗颗圆滚滚甜蜜蜜小糖球儿的脚趾头,“倏忽”张开,伸手摸斳令霆的额头,顿时一惊:“这是发烧了?”
又将额头贴到斳令霆额头上,还匆忙捉了脉,确定无疑!
一迭声唤,“宋九,宋九!”
“我也饿……”斳令霆的声音低低的,又沙又热,却又跟往常的冷不一样,带了点软软缠缠的娇,像是小玄葫跟萱草撒娇卖俏时候的样子。并没纠正萱草喊他“宋九”的事儿,他们在绿皮火车上初相识,他就是宋九。相比斳令霆这个名字,他更喜欢的,是宋令霆。
没关系,萱草姑娘以后会习惯的。习惯每一种身份的他,也喜欢上每一种面目的他。
萱草却是急得不行,去牢山御药院康复楼夜探,为了出行方便,她只带了极有限的应急外伤药,全都给斳令霆用了。
正又急又乱,却听得齐宏的声音传来。
“霆爷,到了!”
云萱草长长舒了口气,到了就好。斳令霆说他家里有药房,实在不行送医院也方便,青州城不比桃夭村,便利上是没得说。
车稳稳停下,车门打开。虽是深夜,院中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统一制服的仆从们早已列队两侧,神情庄重,站姿肃穆,显然是训练有素。
夜色如墨,大宅规划布置看不清全貌,却隐约可见占地极广,花草树木阔朗又蓬勃。
门前一条笔直宽敞大道,两旁是郁郁葱葱绿植。近处有流水声潺潺,假山、亭台、楼阁隐隐绰绰,不显奢华,却尽见品味。
齐宏和急步上前的福伯服侍斳令霆下车。
见他家霆爷满面通红,不像是激情过度的样子,倒像是,发烧?
“快,他发烧了!”云萱草急声道。
齐宏满脑子关于他家霆爷的粉红泡泡“啪”一声破灭,慌忙扶人,“快,来人!”
“都下去,我没事!”斳令霆似乎迷糊着,又似乎很清醒,“少夫人饿了,饭准备好了吗?”
“好了,好了,少爷放心,按您吩咐,都是少夫人喜欢的口味。少爷……”
“少夫人回府!”斳令霆重重甩开齐宏扶着自己手,沉声向福伯。
福伯立即会意,退后一步,垂手恭立,鞠躬行礼,“欢迎少夫人回府!”
随着福伯带头,仆从们见状,也纷纷鞠躬行礼,齐声高呼:“欢迎少夫人回府!”
这豪华,这排场,云萱草也是惊了一下。她虽没在城里生活过,但她家也着实不算小,她去出过诊的豪门大族更是不在少数。斳令霆这里,虽算不上顶尖,但也绝对能排进前三了。
几个近身服侍的一路跟进大厅,其余人在大管家福伯示意下也是各司其职,井然有序自去忙了。
斳令霆烧得满面通红,桃花眼雾气弥漫,手臂扒拉着萱草不放,很是黏人样子。转身吩咐事情时,通身气势却是丝毫不减。
“福伯,十分钟后开饭。”
“齐宏,去药房。”
福伯忙去安排,将饭菜送往二楼少爷少夫人的房间。
齐宏这回长了眼色,不去搀扶自家突然化身黏人精的霆爷,脚步飞快,在前面带路。
等处理过伤口,吃了退烧药,一应打理妥当,刚好十多分钟。
齐宏屁颠颠告退,跑了。
斳令霆满意点头,跌跌撞撞拖起萱草就走。
云萱草有些懵,她这就算是,跟个陌生男人回家过夜了?接下来呢?咋整?
唉,管它呢。先填饱肚子要紧。饱食才能思考。
满满一大桌,样样都是她爱吃的。萱草想起老管家刚才那句“都是按少爷吩咐准备的”,心里莫名一动,意味不明地瞟了眼斳令霆。两人见面总共也没几次,除了列车上那碗汤,根本就没有其他相对深入的交集,这是有什么了不得的神通,连她喜欢吃什么都能打听得到?也是奇了怪了。
其实人饿极了,吃什么都香。云萱草稀里糊涂三下五除二刨了两碗饭,再加三碗热乎乎香喷喷的浓汤弥满了肠肠肚肚还空着的缝隙。放下碗筷,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舒服得差点呻唤出来。
斳令霆相反,吃的很慢很斯文,拿筷子,执汤勺,吃饭喝汤,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一看就是受过极其良好教养的,优雅渗透在骨子里的那种。
当然,前提是,如果忽略掉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