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还说,让你别往自个脸上贴金。没了你,花儿照样那么红,地球照样那么转,丁点儿都不会改变。”
“哪哪儿都不行了?”斳令霆嘴角抽了抽,还真是,啥话都敢让小孩子听。
别扭转开脸,斳令霆一时间有些不敢直视小玄葫清泉一样的眼睛。
小玄葫可不知道斳令霆一不留神在心里开了回小黄车。只自顾自认认真真当娘亲的传声筒,“我娘亲说了,大睡一觉才是你现下最该做的,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顿了顿,语气更温和,像是在哄不懂事胡搅蛮缠闹脾气的小孩子,“赶紧的,该尿尿,该吃吃,好了乖乖躺回去。”
斳令霆确定了,他要是不照做,看样子,这小崽子还想用强的?
眯了眯眼,“我要是不呢?”
小玄葫好脾气地呲牙,扯出个无情无绪的笑模样,很是没所谓的挥了挥圆嘟嘟小胖手,“我娘亲还说,你不乖的话,让我自行作主。看来,你是不想尿也不想吃。那就直接躺着吧。”
话音落,瞟了眼曲腿瘦腰绿檀架子上的小香炉。径直转身,背着小手,迈着小老头的步伐,迤迤然走了。
“就这?”斳令霆有种一拳砸在棉花上的失重感。
浑身的紧绷,缓缓放松。还想着这怪小孩要使什么怪招数。云萱身边的人都有点邪门,他早防着了。见小孩儿就这么走了,斳令霆竟是莫明松了口气。真对上,他其实也难办,难道真要跟个九岁小孩打一架不成。
这是在妻上大人的地盘,这么全神戒备防狼一样防个小孩子!他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摇头失笑,斳令霆起身就要下床,“咦?”
斳令霆不信邪,卯足了劲挣扎。跟昨晚惹恼云萱后一样,竟是连一根手指头都动弹不了了!
斳令霆不是恼,是羞愤欲死。他可是堂堂兵王,是“影猫”首领,竟然栽在一个九岁小破孩儿手上。
斳令霆有捂脸的冲动,他连自己怎么栽的都不知道!
瞪大了一双潋滟桃花眸,斳令霆茫然地瞪着屋顶,心里头五味翻滚。原本以为必是要心生恼怒,却并不是。
心口处细微银铃急乱,心跳如擂鼓般急促,是满到要溢出来的开心与担心,“云萱,云萱,你可要好好儿的!”
一边却忍不住偷偷窃喜,一再强调让他乖乖睡觉才是最好的恢复,云萱这是在心疼他吗?
西域城,城主府,秋桑正与城主玄木商议副城主的鸿门宴。
秋桑亲自来,玄城主大感意外,却也没那么意外。
十多年来,辛夷令主不出桃夭村,秋桑便也陪着,从不曾踏出过一步。如今,局势大不一样了。秋桑的到来,是不是意味着,辛夷令……玄城主心跳如雷鸣。他们四代人,一代一代等待,从不敢有丝毫懈怠。
终于在他手里,要等到辛夷令正式启用了吗?!
见秋桑忧心忡忡,眼神里却又隐含戒备。
玄城主一边激动到不能自抑,一边却又忍不住腹诽。就算没有辛夷令,他也不敢让那小祖宗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事啊!亏得秋桑还这般小心试探!
老夫聊发少年狂,玄城主忍不住搓手手。心里头悄咪咪期待,若有一日秋桑和她背后的辛夷令知道他们家藏了辣么大一尊佛,不知会是何种表情?
都说人老成精,可轮到那位,反转了,是人小成精。那小祖宗哟,十一年前还是个七岁多点的小豆丁,就有上头专门打过招呼让好好看顾,那可是曜国核心层极少数人才能摸得着的部门。他这样的?在西域城算是一号人物,在人家眼里顶多就是只小虾米。而他之所以能在西域城城主这位子上,稳稳当当一蹲十年,既没被踩下去,也没被提上去,还得归功于那位小祖宗。
玄木思及此,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上头说了,待那小祖宗平平安安长大,啥时候乐意离开西域城了,他想挪窝就挪窝,不想挪就继续。
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玄木倒还真不想挪窝儿,再往上有什么好。时局风云莫测,别说得十年安稳,多少贪心不足者一夜之间高楼塌宾客散还是轻的,重则丢命带累家人的不在少数。他最是知道自己的骨头有几斤几两重,能把西域城这片给治理好了,确保老百姓有得吃有得穿,生活富足,日子安稳。待百年之后,西域城志书上有他玄木一笔,就知足得很啦。
“玄城主?”秋桑见堂堂一城之主,话没两句就频频走神,也是无语。
可是,时隔几十年,如今再不是帝都姬氏最鼎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