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不明的目光“唰”一下全转向自己,任薇差点真哭了。她们那是什么眼神儿?她是那种上赶着要倒贴诬赖人家年轻男子的人吗?
杜思柔见一向走稳重端庄路子,只喜欢躲在暗处看戏,从不沾身打头阵的任薇居然被劈头盖脸拽成了出头鸟。便想自我催眠装着没听见氅衣少年那句针对自己的“两岁半登台”,想着站干岸看热闹,擎等着任薇替她出了这口恶气。
却不想,被青州城贵女捧了十多年高高在上的任大小姐,扑腾半天居然只蹦出个“我没有”就铩羽而归。
杜思柔心里又是不屑,又是后悔。早知任薇是这么个绣花枕头大草包,她早些年多费些手脚、多花些心思把人捏进自己手心里,多少便利!
杜思柔越想越恼,还憋屈。就这么只一戳就破的纸老虎大蠢货,自己却耗费了几年的心思与财力上赶着巴结。
结果呢,想通过任薇进入上流贵女圈子的目的没达成,便宜倒是被占了个没够。这一回,被个来历不明的人指着鼻子骂“四岁出台”,任大小姐半分雌威没发,倒是先羞上了?
指着任薇当枪显然是没指望了。接二连三受挫加受辱,杜思柔胸口那团郁气简直浓成了松烟墨。
环顾周围,想找个能替自己出头的,当枪的,竟然发现这些贵妇贵女们全都呆呆怔怔的,分明被那不男不女的东西给勾了魂儿,哪还有往日的矜持不苟长袖善舞。
唯一肯来给她解围的小商妇云锦香,被任薇那个祸害变着法儿挤兑,连人家女儿以及娘家满门都搭进去了,这会儿哪肯再给她出头?
思来想去,杜思柔决定亲自出手。反正今天是她的主场,在她的地盘,她想发作个把人还不是轻而易举?
“咳——”故意重重一声咳,见把众人的注意力都拉过来了,杜思柔心下松了大半。
仰起脸,以十五度侧角看着氅衣少年。她对着镜子练过无数回,这是能展现她的美的最佳角度。杜思柔温软一笑,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道,“敢问这位,是怎么进来的?”
说着,不待人答,眨了眨狭长的柳叶眼,遮住满眼的恶意,略带点小意体贴道,“听说暹罗国那边不太安稳,机票很不好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