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怎么下来了？”

颜志燧一派轻松的面庞出现在车窗的另一边，黄湘颖伸手，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作为家中长子，而且是在更为疼爱小“女儿”的黄湘颖的印象中，颜志燧一直是一个沉稳可靠的人。

从小到大，颜志燧做事有条不紊，很少会有剧烈的情绪起伏。

黄湘颖从来没有在他的脸上见到过现在这样的表情。

激动的、疯狂的，带着浓烈又可怕的不知名情绪……

“你疯了吗？那是阿婵，是你的妹妹！你怎么可以对她做出这种事！”

“我没疯。”

面对她的质问，颜志燧却只是露出嘲讽的表情，更让黄湘颖觉得天旋地转，险些当场晕倒。

但是，颜志燧的下一句话又让黄湘颖的精神为之一振。

“疯了的人是你啊，妈妈。阿婵根本不是我的‘妹妹’，我当然可以跟她在一起！”

“你……你在说什么？”

两个月，自从黄婵被颜家找回来两个月，她那双无时无刻尽显娇怜的杏眼便让认定她是自己女儿的黄湘颖为之疼惜。

每次她语气温柔地叫她“妈妈”时，黄湘颖都在恍然记忆中还是个小哭包的“女儿”一下子已经长这么大，让她的心中涌起无限愧疚。

“我说，阿婵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而且，妈妈你根本没有女儿！颜志灿，那是你儿子！”

黄婵还在颜志燧的怀中挣扎，颜志燧被她弄得恢复了精神，立刻又把她吓得僵住。

眼见黄婵呆立不动，颜志燧却是抬起她的头，强迫她看向黄湘颖那边。

“妈，你倒是仔细看看阿婵。除了这双眼睛，她跟颜志灿长得有哪里像？跟你、跟我、跟爸，鼻子、嘴巴、头型，还有哪一点相像！”

黄湘颖扶住额头，身体摇摇晃晃。

“不是……不会的……我的小宝……我的阿婵、阿灿……啊……”

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形摇摇欲坠。

到底相处两个多月，喊了两个多月的“妈”，而且还一直被对方当成亲生女儿无比疼爱。

看见黄湘颖这幅模样，黄婵也顾不上发疯的颜志燧，推搡着离开他的怀抱，想要下车去搀扶黄湘颖查看她的状况。

不知是不是因为已经达到了目的、或者在谋划更恶毒的算计，离开以及下车都没再受到阻拦。

关心则乱的黄婵没去想为什么，甚至没太注意自己的形象，首先扶稳了黄湘颖，关切地问道：“妈、妈！你没事吧？”

“阿婵……阿灿……我的孩子是女孩！还是……还是……”

成年女性半身的重量压在黄婵的身上，让本就有点腿软的她十分艰难才能站稳。

她不由地看向慢悠悠从车里走出来的颜志燧，满脸不赞同地斥责道：“妈妈精神不稳定，你怎么可以这样刺激她！”

“妈妈……呵，阿婵，挑破你根本不是她女儿、不是我‘妹妹’之后，仍然能听你这么叫她，我很开心……”

颜志燧还在发疯，黄婵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现在不能指望一个疯子。

“来，妈妈，我们先上楼……”

尽管自己的身体状况和外表状态也很糟糕，但比起有金手指很快就能恢复过来的自己，显然是黄湘颖这个病人更加紧要。

黄婵使劲搀扶着黄湘颖，想要把她从地下车库带到楼上找个医生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