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君啸之前说过，除了中州的景安城之外，其他州域的主城皆以州名来命名，这是象征也是为了方便大家记忆。

北州城吗？

这里距离中州不是很远，所以在步入“人间”的时候还是会感受到压制，尤其是黎君暮到了金丹期，这种感觉就更为明显了。

他不知道“人间”的具体概念是什么，也不知道那位人皇的法则领域的范围有多广，他只是现在才知道了为什么喰大爷往往不喜欢呆在这种人多的地方——

毕竟谁喜欢被压制的感觉啊。

在真正意义上自己第一次溜达出来玩的黎君暮像个撒欢的傻狍子一样，上次秦九带着他玩和跟在太子爷这么久了之后，他总算是有点了解这个世界了。

大体以王朝为主体，但是管理的很放松，至于规则之类的，黎君暮记的最清楚的规则之一，没有飞行许可证不许飞这个东西……这个让他想起来他那个世界的某物。

不过每个州域的管理形式大体上一样，但是细节部分有很多不同，他就发现这个与人域相毗邻的北州总是看起来乱乱的。

黎君暮混迹在人群中，他抬起眼顺着街道看过去，一路上商铺林立，各式各样的招牌旗帜显得很是热闹，川流不息的人群在街头穿梭，伴随着车水马龙的喧嚣声。

一整个体现的一派热闹的景象。

——如果不是他已经金丹期了的话。

他抬手触碰姜时初给自己的玉佩，垂下眼眸。他现在才能感受的到，在这喧哗的场面之下隐藏了很多蠢蠢欲动的人，他们分布在这个城市下的各个地方，应该就是喰大爷很不屑称呼的“老鼠”了。

不仅仅是他们，就连黎君暮的身上都被投来了不知道哪里的监视目光，不过被奸视的久了，他反倒是习惯了这种感觉。

之前他还不是很明白他们这些修为高的人知道了这些毒瘤的存在，为什么还不直接出手消灭他们。

现在算是懂了。

一个地方需要的东西叫做“平衡”。

就像是他那个世界的生态系统一样，守卫者与害人者缺一不可，不然修仙者哪怕是被压制了修为，伤害凡人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有像现在这样，才能保持那微妙的平衡不被打破。

他简单的总结一下，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需要的是杀鸡儆猴，而不是斩草除根。

从储物戒里随手拿出一个斗笠戴在头上，黎君暮双手背在后面哼着歌，倒真的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年一样到处溜达去了。

其实黎君暮理解的没错，放在其他时候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只是，启明计划在进行中。

————

在赵老复活的那一刹那，远在万里之外的蒂莺猛的看向那边。

熟悉到仿佛镌刻在灵魂之中的气息重新燃起，她眨了眨眼睛，眼前好像出现了小时候，一个老人带着她和哥哥一起玩的曾经。

她回想了一下，结合在不久之前，人皇陛下带着白云书院的那位院长悄悄离开的身影，蒂莺有了一个很大胆的猜想。

只是这个猜想刚刚冒泡便被她立刻否定。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复活之法无论在什么时候、用什么办法，都是绝对的禁忌，除非到达那个传说中的境界，不然不可能有人能够触碰到这个禁忌，否则就是擅自紊乱轮回、破坏规则的罪人！

不过当初救下她的那位存在好像可以。

而在传说中，褚朝有着一个代号教皇的神秘的国师，她拥有着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看破一切事物的虚妄的眼睛。

紫色的瞳孔犹如清晨的薄雾般带着朦胧的美，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光芒，随后两行血泪自她的眼角流下。

蒂莺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淡然自若的模样，她抬起手擦去眼角的血迹，低下头没有再去“看”那个少年。

……刚刚看到的不是灵魂，而是一双金色的瞳孔吗？

2.

“陛下已经到来了，”梅落山庄某一个暗点，梅玉舞的语调依旧懒懒散散的，“殿下您不去看看？”

他们在这里简单的说了两句话，接下来的贴脸开大中，君啸当然听出来了她语气中的试探意味，他也知道他那父皇屈尊降贵来到北州的目的。

无非就是为了那个全体复活的村子罢了。

“有事就说。”

他从来没有那么好的脾气，哪怕面前的是五大宗门之一的老牌化神的存在，他的语气依旧如寒天之月的寒窟般冷到掉渣。

启明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