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缩缩肩膀,缓了缓神,掩下情绪,咬牙切齿的询问:“云才人,朕将小白交予你,你就是这样养的?”
“陛下说的对,臣妾有错。”云青缇立刻认错,“都怪臣妾太过崇敬您,看见小白矫健的身姿便想起了陛下你,一时晃神,才叫小白蹭了这满身泥泞。陛下莫急,臣妾这就亲自为御狗梳洗。”
殷时回:“……”
看见小白的身姿就想起他?他是和一只狗有什么相似之处吗?
他看着云青缇真挚的眼神,一时间竟分不出云青缇是故意将他比作一只狗,还是单纯读的书少,是个乱用词语的文盲。
或许是云青缇的眼神太过单纯正直,殷时回想了半天,才挤出来一句:“爱妃日后还是多读些书为好。”
云青缇闻言:“?”
她说他是狗,他叫她多读书?
这殷时回脑子也不好使了?
二人面面相觑,纷纷带着对对方的同情。
一个同情对方没书读,一个怜悯对面人坏了脑子。
寝殿内气氛一时尴尬至极,一阵沈默中,云青缇受不了这奇怪的氛围,选择抓起了狗绳。
于是,一炷香后,殷时回换了一身干净的黑色寝衣,懒散的坐于龙床之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看着云青缇满殿追着碰瓷,上演它逃她追它插翅难飞。
云青缇追的敷衍,碰瓷逃得认真,一人一狗在寝殿中东奔西窜,主打就是一个浪费时间。
幸而云青缇这段时间天天被碰瓷遛来遛去,体力耐力增长不少,没当场累到吐血,她追着碰瓷左冲右突跑了小半个时辰,才掐着碰瓷的狗脖给它摁到水里。
殷时回就看着云青缇用她那纤细的手腕拎着只大木桶,仔细到恨不得一根毛一根毛的给他那只蠢狗洗澡。
他啧了一声,本来不虞的心情突然很好,云青缇墨迹了多久他就饶有兴致的看了多久,直到云青缇洗不下去。
因为再洗下去碰瓷都要被洗秃噜皮了。
“洗完了?”殷时回起身环住云青缇的腰,下巴抵在云青缇肩上,低低哑哑的笑道,“那我们继续?嗯?”
他尾音上扬,灼热的气息喷在云青缇耳畔,云青缇不自觉的抖了抖,忽然觉得落在她腰间的手掌滚烫如烙铁。
“继……继续什么?”她结结巴巴道。
“自然是方才未做完的事。”殷时回理所当然道,他松松垮垮系着的寝衣拉扯间被蹭的半开,露出劲瘦的胸膛,他低声询问,“爱妃,可要宽衣就寝?”
云青缇:“……”
惊!美男子竟主动献/身,这个便宜她是占还是不占?
她看着殷时回俊逸的面庞,耳边忽然响起宋长黎等人的魔音。
那声音在说“殷时回也是十分俊美,你不亏的”。
“你不亏的——”
最后四字无限循环,云青缇被美色迷得晕晕乎乎之际,突然感觉冰冰凉凉的水滴弹射到自己脸上,她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就见碰瓷湿漉漉的站在她身前,正精神抖擞的甩着毛。
云青缇抹了把被甩到脸上的水滴,心中唾弃自己居然险些中了美男计。
她虽然拥有丰富的理论经验,但却未曾付诸过实践,现下被随随便便一撩拨,就险些铸下大错,亲手掀翻自己插过的旗。
“等等——等等,”云青缇轻咳一声,坚定的掰开殷时回的手臂,“若不将小白的毛发擦干,它会生病的。”
殷时回好似怅然若失,失落的盯着云青缇:“这样?”
云青缇一脸假笑的拿起帕子:“是的。”
她说着话迅速离开这个危险的男人,抱着碰瓷蜷到角落中,一屁股坐到地板上。
许是湿漉漉的毛发不太舒服,碰瓷难得老实的趴在地上任由云青缇摆弄。
云青缇今日上午耕地,下午找狗,晚上追狗,这一天过得十分精彩,乍一停下来,身体的酸痛疲累就通通反馈到大脑中。
她眼皮开始打架。
月上中天,透过窗柩洒下冷冷的光。
此地无娱乐,往日里这个时间云青缇早就梳洗完毕躺在了床上,今日却还加着班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擦狗。
这是什么人生疾苦。
她在寂静的寝殿中打了个哈欠,手上动作渐渐停了下来,极慢极慢的闭上了眼,呼吸开始变得绵长轻盈,失去了控制的头一歪,险些要栽倒之际,侧面忽的伸出来一只手。
骨节分明的大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