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戎人兴冲冲的来,可惜一番谋划终成空,反倒是自己丢尽了脸面,更遑论还要担心殷时回这厮会不会突然想不开,撕了那层窗户纸,威胁到他们的生命安全。
大胤已不宜久留,拓跋钺当即就向殷时回辞行,连夜带着使团诸人收拾行李,翌日天光初亮,便灰溜溜的返程北境。
车马行至上京城外,忽见城外深林处隐隐耸动着一道影子,鬼祟的隐匿着自己的行踪。
拓跋钺鹰眸一眯,屏退侍卫,独自驾马上前。
他沈声开口:“誉王殿下。”
粗壮的树干后应声转出一人,一袭紫色蟒袍,头戴碧玉冠,正是殷长誉。
“正巧殿下在此,也省的孤遣人送信了。”拓跋钺道,“孤的亲卫提岚柯自昨夜事败后便再未归来,想来是落到了殷时回手中,若殿下可以寻得机会,那还请替孤……杀了他。”
殷长誉嗤笑道:“本王还以为,大王子是要本王救他一命。”
“救一个人可比杀一个人难多了——提岚柯随侍孤多年,知晓不少隐秘之事,若不将他清理掉,未来恐招致大患。”拓跋钺神色平静,并不是很在意这个跟了自己多年的亲信的性命。
“如此,本王自会处理好,大王子莫要担忧。”殷长誉讥讽的挑了挑唇,神色阴鹫,“倒是大王子这便匆匆离去,莫不是怕了?”
拓跋钺并不受他的激将法:“计划既已败露,他们也有了防备,已经无法动手了。孤在留下去,也不过是将自己置身险境罢了。”
殷长誉冷哼:“还不是你手下的人太过废物!那黎嫔都已经单独出了昭清殿,你们却还是叫她跑了!”
“怪谁?”拓跋钺见殷长誉竟敢责怪自己,心中也是怒气横生,“是你告诉我大胤皇宫之中,除了殷时回都不足为惧,只要盯好了殷时回和他的心腹,不叫他们离席,那所谓皇宫,便是通途!”
“你可没提那宫中还有云青缇这个大麻烦!”
若非是云青缇横插一脚,他又哪里会丢那么大的颜面,最后落个灰溜溜逃走的下场?
殷长誉顿时一噎:“……”
他和北戎人之间的联系可以追溯到很早之前,昨夜计划也是数月之前就拟定好的,而那时候……云青缇还是他的女人。
殷长誉面色陡然阴沈。
……
这二人狗咬狗之际,云青缇正提着食盒在承乾宫附近踌躇。
系统无语至极,被她晃得眼晕,
它翻个白眼:“就是叫你走剧情去送个汤,又不是叫你去火葬场!”
云青缇闻言:“……”
——倒不如叫她去火葬场。
“你不会是不敢吧?”系统看着她扭捏的模样,突然机智道,“你在害羞!”
云青缇被戳中心思,小脸一板:“你才害羞!”
她浑身上下只有嘴在硬,心中却总是想起昨夜殷时回的目光。
那般柔和缱绻。
她摇摇头,抛去纷杂的念头,咬牙道:“不就是送个汤吗?去就去!”
云青缇握紧了食盒,雄赳赳气昂昂的迈入承乾宫的大门。
殷时回正拧眉负手,立于一张巨大的地图前,耳侧忽然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他偏头一看,便见云青缇的身影。
殷时回眉心折痕顿时便舒展了几分,桃花眼里荡出几分潋滟光华。
“小缇子!”他几步迎上前去,“怎么过来了?外边冷不冷?”
殷时回胡乱塞给云青缇一只汤婆子,牵住她的手:“你来看。”
云青缇稀里糊涂的就被他带到了地图之前,她目光一定,有些错愕道:“北境地图?”
她心中泛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迟疑道:“你要干什么?”
殷时回闻声扬眉,眉宇间浮上一丝冷厉,他轻轻哼笑一声:“自然是——截杀拓跋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