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棠心下猜测不断,而轮椅上的孟耀庭仅被划破了一点皮肉,就痛到扭曲了老脸。
他其实怕了,但还舍不下老脸,此刻正粗红着脖子低吼:“荒谬!这又不是赐你一个奴仆用的!”
但孟诚比他豁得出去。
也许十年前,他就该用九卿剑杀了这下作的赘婿!
“杀了你,我自向大理寺请罪!”说着,孟诚还真要将剑锋下压。
用孟诚一命换渣爹?孟知棠穿过重重护卫,伸手止住了孟诚的动作。
“诚爷爷,不可杀!”
渣爹一条贱命,哪里配换孟诚的?
孟知棠的手很稳很重,压在了剑柄之上,孟诚顺着她的手,看到了她脸上的坚决。
小姐是真的不愿他杀这赘婿?
也是……毕竟小姐自小孝顺,即便是如此龌龊的小人父亲,也一向敬爱有加。
“哎!”孟诚布着风霜的老脸重重一叹,随后便在孟知棠的目光下收回剑锋。
剑花一挑,其上鲜血落地,剑锋入鞘。
渣爹捂着脖子,虽然面上还有苍白惧色,但是已然又行了。
他恶狠狠的瞪着孟诚,咬牙切齿的命令着府内护卫:“都是死人啊!”
“还不快这将贼仆和逆女拿下!”
渣爹边吼着,还边示意身后早就吓傻的柳管家把将轮椅飞快推走。
孟知棠眼角一抽,被这又蠢又爱跳的渣爹整的火气上涌,心下杀意横生,是真想弄死他了!
不过孟诚的动作更快,他再次护在孟知棠面前,喝令道:“保护小姐!”
“是!”
田庄侍卫们同时应令,跃身而下,他们个个穿着黑色窄袖武袍,身高腿长,刀剑凌厉,远比侯府中疏于操练的护卫们勇猛许多。
不过几息间,叮叮当当的碾压性毒打下,便打得府内护卫节节败退,孟知棠心中的火气杀意都看灭了。
孟诚带来的,还真是好专业的……打手。
“很厉害。”孟知棠赞叹出声,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孟诚回过身看她,苍老的面上满是和蔼慈爱:“以后小姐的安危都会由他们守护,若是小姐有什么命令,也可随意吩咐。”
孟知棠乖巧的点了点头,只是这么一句话的功夫,府内护卫们便被打得鼻青脸肿,被随意的堆叠在了先前的受伤护卫堆里。
“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渣爹惊怒到破音,但自身早就被柳总管推到了门口,要不是腿跪伤了,这会他都更想自己跑。
“公爷,快别说了,老奴先带你逃吧!”柳管家吃力的推着手下轮椅,嘴上劝着却根本不敢回头看。
主仆二人很快没了影子。
十年来,孟知棠还没有在明面上如此解气过。
对此孟诚还是不甚满意,他看着这十年来无人打理,破败积灰的祠堂,老眼闪过痛惜。
但是现下守护好孟知棠,才是最紧要的。
“小姐受累一夜,还是先回去好生休息吧。”
孟知棠点了点头,其实她昨夜睡得还算不错,但这是孟诚的好意关切,自要接受的。
她对着孟诚,认认真真的行了一个晚辈问安礼:“诚爷爷,往后辛苦了。”
这发自真心的一礼,还没拜完就被孟诚慌忙的扶住了。
他的目中又闪出了泪花,自家小姐真是长大了,还懂事。
“小姐此举,真是折煞属下了。”
“属下的命都是老公爷救下的,为小姐做什么都是分内之事。”
说话间,有一面生的嬷嬷带着一众婢女前来问安,“见过小姐,大总管。”
“所携之物都已打理好了,还请小姐随老奴来。”
“去哪?”孟知棠见这嬷嬷所带方位,并不是她的小院位置。
“棠苑。”回话的是孟诚,他手上依然奉着那柄九卿剑,怕孟知棠不记得了,还率先领路而行。
其实她知道棠苑,虽没亲自去过,原主的记忆里却是有的。
那是孟瑶未出阁时的居所,只不过在渣爹入赘后,那地方便落锁封存了起来。
在过去十年,鱼拂花也曾数次动过棠苑的心思,却都被渣爹拒绝了。
倒不是他对孟瑶存有什么情谊,而是因为棠苑的建造规制,远超公府规制,里头的一砖一瓦,乃是御制督造。
寻常人根本用不得,何况鱼拂花再怎么自居国公夫人,她也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
孟知棠被一行人簇拥着,在府上下人们集体见鬼的目光下,来到了一座带着铜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