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行侧头低声哄着她:“乖,蟹性寒凉,你身体还没好全,不好食用的,等你好了再吃,可好?”
被人看着,姜婠不好露出委屈不满来,声音却可怜极了:“可我现在就想吃,我也不吃多,就一只而已。”
谢知行:“……”
本来宫宴,也只准备一人一只啊。
如今是吃蟹的季节,但京城并非养蟹之地,这东西可不是轻易得的,寻常富贵之家也能吃上,但都比较小,且是次等。
宫宴上的,必定是千挑万选之后,当下最大最肥美的。
所以,也只得一人一只。
姜婠道:“莫院正之前就说了,我养身体的时候虽然忌口,但最要紧的 还是身心愉悦,心情好了,身体才能好得快,那我不仅不能喝酒,现在连想吃的的东西都吃不到,心情能好么?那忌口不就是适得其反了?”
她可是挺喜欢吃这东西的,谢家自然不缺这东西,也肯定 有不亚于宫宴的。
但这段时间,愣是一点味儿也没让她闻见,老太君那里也吃,可她去那边用膳的时候,也是没有的。
不用想都知道,是谢知行的意思,知道她好这口,为免多生事端,干脆不让她见着。
但宫宴上的,他漏了。
谢知行无奈极了。
她总有理由,还理直气壮的。
终究拒绝不了。
罢了,一个,不至于把她给寒着了。
但,还是说了句:“晚上睡前,煮驱寒药汁给你泡个脚。”
这话,姜婠听出来了,他是同意了。
立刻伸手去要拿过来开蟹,他却先一步拿走了。
她刚疑惑要质疑他,却见他拿起了开蟹的工具,似乎是要给她开蟹?
不是似乎,就是。
姜婠挑挑眉,侧头炯炯有神的看着。
谢知行慢条斯理的动作,却很有技巧,竟然没多久就把一整个蟹肉开出来在碟子里,用旁边的巾帛净手之后,将蟹端到了她面前。
许多人瞧见了,引起了一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不少坐在丈夫身边的女眷见着,也不免羡慕。
谢相夫人真是命好啊,出身不正,嫁了个这么好的夫君,作了几年,如今不作了,谢相还那么宠她。
一个出身高贵长相俊美还手握大权的男人啊,竟然这样众目睽睽之下,如此纡尊降贵的给妻子开蟹,再看看自己身边的……
除了少几个也疼爱气质的学了起来也给自家夫人开蟹,旁的都不动如山。
真是……比不过。
对面,景安君一直将对面小夫妻的互动看在眼里 ,满心的宽慰。
嫁的夫君当真是不错的,这般知道疼爱妻子,如此毫不避忌的疼妻宠妻,就跟当年王爷似的。
若王爷在天有灵见着,也该很满意这个女婿。
心情颇好,景安君一连喝了几杯酒。
隔壁桌的怀南公主注意到了他的举动,似笑非笑的看过来,道:“景安君似乎心情不错,这般连连畅饮,不知道是有什么好事儿?说来本宫也乐一乐。”
景安君看了去,笑了笑道:“公主殿下说笑了,不过是觉着雍国宫宴的酒挺不错,本君这才多喝了几杯罢了,能有什么好事呢。”
怀南公主却不以为意,“是么?可本宫觉得,这酒不够劲儿,比起大周的烈酒可差远了,景安君也不是没喝过好酒的人,怎的对这些跟水一样的淡酒这般喜欢呢?”
景安君道:“公主殿下这话可就偏颇了,酒这东西 就好比人,千人千面,酒也一样,大周的酒确实是烈,但雍国这酒,也格外醇香,各有所长,而本君品酒,品的正是醇香酒气。”
怀南公主挑挑眉笑道:“这样啊?景安君的说法也是有道理的,是本宫狭隘了啊。”
景安君:“各有见解罢了……”
见二人有来有往的说话,似乎还挺有兴致,上面正想要活跃气氛的皇帝便见缝插针了。
“不知怀南公主和景安君这是聊什么有趣的事情呢?看着还挺热闹。”
怀南公主和景安君,正好也不想跟对方说话了。
怀南公主立刻看上去,对皇帝笑吟吟道:“雍皇陛下,本宫是在和景安君聊贵国宫宴的酒呢,瞧着景安君挺喜欢,连着喝了好几杯,便多问了几句。”
皇帝笑呵呵道:“是么?景安君倒是很会品鉴 酒啊,这青阳酒乃大雍名酒,虽酒劲并非最烈的,但酒香醇厚,回味悠长,乃不可多得的佳酿,一坛便可做珍藏。”
皇帝十分大方的样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