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
很快,庐阳刀客为自己浅薄的认知感到深深的后怕。
夜幕渐深,霜寒露重。
柳若烟缠着玉泉剑尊,顺利地跟在他们身后,一起前往宗主寝殿。
她也想看看越相深现在到底如何了,想弄清楚越清桉到底为什么将越相深从地牢里放出来。
越靠近宗主的寝殿,人影越加稀少。
幽幽的灯笼悬挂在青瓦檐下,将寂静的过道照得十分亮堂。
越清桉走在最前面,走到了两个站岗的弟子面前。
“少宗主!”两位弟子立马躬身。
越清桉没有出声,挥手示意他们先离去。
他推开了那紧闭着的大门。
在夜风中,柳若烟听到了长长的一声“吱——”,好像是生锈了的金属在地面上划过。
鸡皮疙瘩瞬间立起来,她蹙眉,微微踮起脚,从师父身后往里面望去。
屋子里面黑黝黝的,似乎是一张未知的深渊大口,吞灭了所有光线,看不清人影。
下一刻,越清桉颔首往里面走,腰间的玉佩稳稳当当没有晃动。
大殿内的烛火无风自燃,由小转大,旋转跳跃,摇曳生辉。
原本黑暗的寝殿瞬间染上了辉煌的白昼之色,光滑的白玉砖赫然陈铺在眼前。
掠过门前的两尊镶金瑞兽,跨入大殿中,柳如烟震惊地看着屋内豪华的摆设
墙上挂的是一副巨大的江山图,水墨蔓延,线条利落大气,让人看得荡气回肠。
旁边的两侧木架上,有一边放着无数的精美摆件,上至翡翠细颈绿瓶,下至栩栩如生的黄金凤凰雕件,无一不是精品。
另一边则摆放了许多的灵器宝剑,满满当当,五六十把。
妈呀,这就是修仙界有钱人的世界吧……
因为不是特别缺钱缺灵石,她便一直都没有特别去注意这件事情——凌天宗是这个世界中最有钱的宗门,越清桉也即将成为世界上最有钱的人。
她眼中满含泪水,系统奇怪地问她怎么了。
“仇富。”她咬着牙蹦出两个字。
仇那种摆在明面上,看了让她眼红的富。
系统:【……】宿主你也不算贫穷啊!
很快,她将自己的心思从那些宝贝上抽离,随着越清桉继续往里面走。
这里实在是巨大,绕了两个弯,挑起帷幕,柳若烟才看到了一个中年男人。
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举头望新月的中年男人。
他手脚俱全,身上看起来没有什么伤口,听到了有人进来了,也没有侧过头来看,活生生一个木偶。
直到庐阳刀客探头喊了一声“越宗主”,他才浑身一楞,转过脸来。
越相深生着浓密的剑眉与阴鸷的鹰眼,本是心机深沈丶老谋深算的长相,可现在他眼尾低垂着,无端显露出颓靡气息。
从地牢里出来,第一次见到了外宗人,虽然越清桉就站在旁边,他还是激动得大喊出来。
呜呜啊啊,模糊不清,大张着嘴巴,露出了里面的两排牙。
——没有舌头。
空空如也的嘴里,舌头从根部被拔出。
三人头皮一麻,下一秒却更加震惊。
越相深从椅子上挣扎下来,瘫倒在地上,露出了衣摆下沁了血,被硬生生折断了的双腿。
“啊……啊……”越相深拍着地板,一步一步挪到玉泉剑尊面前。
即便他知道玉泉剑尊与自己不对付,可他还是抓住了玉泉剑尊的衣摆,拼命拍打着白玉地砖,支支吾吾口水直流乱喊着。
柳若烟被他吓得往越清桉身后躲了躲,无意间撞到了越清桉黑沈的眸色,她才慢慢镇定下来,心莫名其妙安定了下来。
她知道的,越清桉不是那种会一而再再而三手软的人。
之前她还疑惑越清桉为什么要放越相深出地牢,可现在看了越相深一副疯癫求救却言语不出的模样,她突然觉得……越相深出来和在地牢里待着有什么区别呢。
玉泉剑尊没有出手去扶越相深,反而转过头去看越清桉。
越清桉快步禁锢住越相深的一只手臂,将他硬生生扶起,让他坐回原位。
殿内寂静得不像话,银针落下都能听见声音。
大家都没说话,连越相深也绝望地闭上了嘴,闭上了眼,任由眼泪横流。
“宗主,想要喝点水吗?”越清桉蹲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