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析
夜深露重,寒风停滞在森林的边界。
白雾弥漫,清辉的月色不知疲倦洒落,穿透林中尘埃时,折射出透明的梦幻的光泽。
柳若烟脆弱地半睁着眼,怔怔用仅剩不多的力气感受周围的一切。
浓郁的木香味儿盈斥鼻尖,腰上的手指是如此用力禁锢着她。
蛊惑的话语盘旋,她后知后觉才想起那独属于他的铃铛,刚刚的风里似乎传来了铃铛响,她没在意。
本就因为救越清桉而失血过多,头脑发晕,柳若烟脸色苍白,来不及思索他话里面的意思,推了推他,小声问:“竹玉怜,你怎么来了?”
怀抱没有松开,她反而被抱得更紧了,整个人被迫踮起脚尖。
无形的藤蔓似乎要将她的灵魂也钉在竹玉怜的身上,她骨头都有些发痛了。
“呵……”湿热的呼吸沿着她的耳畔传至大脑。
宛若热火燎原,她心头颤抖片刻,有预感般歪了下头,可还是没有躲过那潮湿软热的唇齿。
耳朵……又被咬了。
发疯一般,他将她上半只左耳全部叼进嘴中,一遍一遍研磨着,撕咬着。
完全不是以前的那种温柔调情,而是一种迫不及待要将她拆吃入腹的架势,如野兽般。
她完全招架不住,只能手抵着他温热的胸膛,带着哭腔喊:“竹玉怜,你又欺负我。”
他稍微停了停,深深喘息着,靠近,恶魔低语,“这是对主人的惩罚,谁让主人从来都将我放在最末位。”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她委屈巴巴歪着头,“你咬得好疼。”
“疼吗?如果你能感受到我的心,你就不会说听不懂这话了,主人,你真的没有心吗?”竹玉怜微笑着拿她的手贴到自己心脏上,“你听到它在说疼吗?主人,它说它也好疼啊……”
隔着一层薄薄的红衣,她摸到了鼓起的胸膛,摸到了沈稳跳动的心脏,跳动速度缓慢而悠长。
一擡眼,她就撞向了那双藏了无数疯狂与悲伤的眸。
他还在笑,笑得又柔又假。
无声的,寂静中,一滴清泪从他眼角滑落,流淌到他唇下的清痣旁边,透露出一股窒息的美感。
说好两天见面的,那就两天见面。
竹玉怜中途忍住无数次杀上凌天宗的想法,乖乖待在客栈中,等主人来找他。
第一天,主人没有来找他,肯定是在忙,他用魂玉打搅了她几次,只得到了几句简短的敷衍。
无事,反正再等几个时辰,就能见到主人,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的。
他继续忍耐自己的思念,第二日一大早就去厨房下了碗面,煮上各种鲜肉。
清晨,主人没来。
她一定是自己走路下山,要耗费一点时间,没有关系的,他默默给吃的上了一层保温罩。
中午,主人没来。
她一定是起晚了,那个小懒虫,在扬州的时候老是白天躲在房间里睡觉。上次约定也没约个具体时间,他心中下定决心见到主人后与主人说下次中午之前到。
晚上,主人没来。
他找不到别的理由了,手中把玩着莲花金簪,那簪子本来是打算送给她的,她又没要,现在他恨恨地想要将簪子上的花瓣给摘下来。
她肯定是忘记了,他只能这么想。
既然她忘了,那他就去找她吧。
于是,他兴高采烈地闯进凌天宗护宗大阵,满心欢喜地想要给主人一个惊喜。
护宗大阵虽然号称固若金汤,可满山都是植物,他身上无数藤条插入地面,沿着灵气最薄弱的地方走,很快找到了可以突破的点。
用了七八成力量突破了大阵,他漫山遍野地寻找柳若烟的身影。
这个山头没有,那个山峰也没有,主峰只有几个守门的弟子,冷清清的,主人看起来也不在这里。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伪装成凌天宗的弟子,上去去询问凌天宗的人都去哪里了。
最终,他来到了这个地方。
再次毫不顾惜地燃烧自己的神魂,只为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主人的身边。
结果,他看到了什么?
他又得到了什么答案?
一切的一切,都好像老天爷在与他开玩笑。
老天爷对他说,看,你多在乎她啊,但是她一丁点儿也没在乎过你。
她在乎的只有萧楚流,只有越清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