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中翻出来一些金疮药。
虽然这个小屁孩很可恨,但柳若烟没有虐待小孩子的兴趣。
她忍着自己手上的痛意,仔细地给他上着药。
白色的粉末轻轻洒落在他的手背上,他没有什么表情,静静地看着柳若烟的动作,忽而道:“你先给自己上药吧。”
柳若烟顿了顿,看了他一眼,挑眉,“良心发现啦?我还以为你真的是冷血无情呢,等下我自己会上药。”
小公子抿着唇,微妙的目光落在她在夜色中依然水盈盈发光丶宛若蓝色宝石的眼睛上,不覆多言。
等给他上好药,柳若烟也给自己随便绑了绷带。
视线扫了扫干净的房间和一身邋遢的傻子,她对着傻子飞快地念着净衣的咒语。
但是——
咳咳,当初大师兄教会了她,太久没用,不知道是咒语念错还是灵力的原因,她施法失败了。
她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世界上大概没有比她还要笨蛋的师妹了吧。
不过无事,可以先弄点热水让两个小孩子洗洗澡。
她找到竈房,捏了个御火诀,烧了一大桶的水。
将水弄到浴桶中,她又翻出了芥子中先前给大师兄准备的两套雪白色的薄衫——他未曾穿过的,将其用咒法变小,然后放到屋中的桌子上。
“傻……聪明的孩子,你会不会自己洗澡呀?”柳若烟蹲在地上,抓住了傻子,温柔问。
傻子嘿嘿一笑,“我会拉屎。”
柳若烟:……
好的,看起来不会洗澡。
她看向坐在屋中椅子上,一脸淡漠的富家小公子,用商量的口气问:“等下你俩一起洗?你帮忙看着他点。”
小公子摇头,声色如同寒泉之水,“我不洗。”他看起来有些抗拒。
“不洗澡?!!”柳若烟大步走到他面前,指着他额头的血迹,“你看你你头上,看看你身上,别以为自己穿了黑色的衣服就看不出上面有多脏!坐了那么多天牢,虽然那里冷得要死根本不出汗,但是你身上的味道也馊了,你要是不洗,我马上就把你这个又脏又臭的小孩丢出去!”
他捂住自己的头发,眯了眯眼,看着她看了好久,才道:“我身上有味道?”
呃……其实没什么味道,刚刚背他的时候,距离他很近,柳若烟基本上没闻到味道,只有一种很冷的雪寒味儿。
但是,小傻子身上有味道,她就一股脑儿地说他身上也有味道了。
好奇怪,明明同样是坐牢,他怎么那么干净,还衣衫整洁,头发也没太乱。
不过既然冤枉了,休想她会改嘴!
柳若烟硬着脖子点点头,“你鼻子不太行,闻不出来你身上的馊味儿。”
他仰着头,手一直没有从头顶放下来,想了会儿道:“好吧,我带着他一起洗。”
柳若烟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样才是好孩子嘛,记得,手上的伤口不要沾水。”
她笑嘻嘻关了门,自己一个人去厨房折腾饭菜去。
一整日没有吃饭,她自己的肚子都要饿扁,那俩孩子居然也不闹腾。
不过鉴于她堪比厨神的厨艺,她还是不多折腾了,只是热了几个白面馒头和小菜,简简单单的才是最好的!
饭菜闷在锅中,她找了个空房间,自己也随便擦洗了一下,换了一套新的黑色长裙,才从屋中出来。
不知道等了多久,两个孩子的房门才被打开了一条缝隙。
穿着一身白色束腰锦服的傻子从门缝中出来,笑呵呵喊着:“白白!白白!”
他一出来,那条门缝立刻就被关住了。
谑,里面那位还怕走光呐。
柳若烟心中轻笑,上下打量了一下傻子,这时才发现洗干净了脏兮兮的脸,这个傻子居然长得那么端正。
一片童心,眉头舒展,没有什么担忧的心事,面色白皙,整个人看起来特别地舒服。
“确实白,过来。”她变出一条毛巾,给傻子湿漉漉的头发给擦干,“头发要弄干干才能睡哦,不然会头疼的。”
傻子笑得露出大白牙,头乖乖的没有动弹,享受柳若烟手掌心的温暖。
“他呢?他还没洗好吗?”柳若烟轻声问。
“白白!白白!”傻子指着那紧闭的门,着急嚷嚷。
“啊?”柳若烟没懂他什么意思,怎么一直喊白白。
“别着急,你想说什么?”她耐心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