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中赫然是一张明艳的小脸,桃花目水灵灵的,但唇色发白,睫毛颤抖,看起来又惊又吓,
柳若烟失神看着镜子中那张面孔,心神地震,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铜镜中的她就是她自己的容貌,和她本人相比,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别。
这是怎么做到的?
“看着别人的脸想你……呵,别说你恶心了,我也恶心。”他附在她耳旁低声道,“我只要你,看不了别人的身子载着你的灵魂。”
明明传递过来的是热息,柳若烟却一点儿热意都感受不到。
她心间凉飕飕的,恐惧的目光和镜子中他逐渐鲜红的眼睛对上。
他情绪怎么兴奋了?
“这具身子……是热的,你怎么做出来的?”柳若烟疑惑问。
“没什么。”他松开了左手,目光划过她下巴时猛地一暗。
他手上用力没个轻重,将她白皙的下巴上捏出了红痕。
昏暗的夜色好像一片朦胧的布盖在了上面,颜色不深。
他微阖眼皮,漫不经心地压着她坐下,拿起桌上的梳子,慢慢给她梳头。
画面昏暗且诡异,一只手轻柔捋过她的头发,梳子划过头皮,头皮发麻。
柳若烟心都提起来了,谨慎地看着他。
她上下偷偷把打量着他,没有开口说话,等他快梳完后才道:“谢无瑶……我不是木偶了,不用你给我做这些。”
她总觉得他在玩那种梳妆打扮的小游戏,她就是他手底下任人宰割的npc。
这种任由别人控制的感觉可真不好受。
“那换你给我做?”他低头挑眉。
“啊?”她没明白什么意思。
谢无瑶拍了拍她的肩膀,“等我一会儿。”
然后,她就被钉在了椅子上,无法动弹,她气急,心中怒骂。
将近一刻钟,谢无瑶才姗姗来迟。
顶着一头散下来的湿漉漉的白色头发,感情他刚刚是去洗头了?
他回来的第一个动作就是解开了她的定身,一把将她捞到自己怀中,“你给我擦头。”
一大块白色的帕子塞到了柳若烟的手中,她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窝在他的怀中,风中凌乱,脸色红成番茄色。
“你有病吧!”她挣扎着要从他怀中跳下去。
他个子生得高,腿极长,她坐在他的腿上,宛若小巧玲珑的兔子坐在了大灰狼上,脚背绷直了都挨不到地面。
他又用左手轻轻松松环绕着她,即使被骂了被打了也没松手。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直到她挣扎累了不再言语,才重覆叙述:“你给我擦头。”
柳若烟感受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从骨子里透射出来的羞耻感。
他对她的动作无动于衷,甚至可以说放纵她捶他肩膀,捏他腰上的肉,她急得大汗淋漓,他连口气都不喘,轻易地拿捏住她。
她从未以人身与他贴得这么近过,从前至多当兔子时日日趴在他小腹上,那是绝对没有半分旖旎。
如今……他身上实在是太热了,在冰天雪地里,他是唯一的热源。
听着自己乱七八糟的心跳声,她也不明白自己是累的,还是吓的,或是别的造成的。
总之,她觉得自己快要认输了。
“我给你擦完头,你放我下去,好吗?”她手指拉着他的领口,一脸委屈的表情,眼睛水润润的,似乎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两人离得很近,近到他能清楚看见她撇着的嘴角上美丽的唇纹。
那双鲜红的眸凝视了她一会儿,他才嗤笑一声:“不然,你想在我腿上过夜?”
柳若烟想打他一顿。
奈何人在屋檐下,她这具躯体又没修为,只能被迫低一下头了。
她在他怀中调整了一下位置,仰着头,细心为他擦干发尾的水分。
发丝恍若流淌着星光的银河,从帕子中溜过,丝滑无比,白得好像透明的雪花一般。
而他本人的肤色却比头发更白几分,好似会发光。
柳若烟的目光不自觉往下滑落,遇到那猩红的眼睛,又马上若无其事移开目光,继续一丝不苟地擦拭他的头发。
柔嫩的指尖穿插过头发,按摩着下面的头皮。
宫殿内静悄悄的,他一直没有说过话。
柳若烟却忍不住说了,“你之前倒还挺会瞒的,一头白发硬是没有露出来过,连洗澡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