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痛,如同成千上万的蚂蚁在啃噬身体,陆钧的意识在痛苦的海洋中孤独漂流着。
一片混沌的意识当中,有其他模糊的声音仿佛隔了很远的距离,飘进了意识之中:
“416,你怎么样?”
“......他居然又挺过来了,简直不可思议。”
“......电击、溺水、高温,睡眠剥夺,这么多残酷实验轮番上都能挺住,实在想不到他会有这种意志。”
“只可惜越是这样,那个臭女表子越觉得有趣。也许干脆利落的死掉才是解脱,哎......”
各种隐约、模糊的声音仿佛在黑暗中的耳语,让陆钧因极度痛苦而散乱的意志泛起波澜。
我......还活着。
眼皮微微抖动,渐渐恢复了对身体微弱的感知,陆钧一点一点睁开了双眼。
肮脏冰冷的地面,昏暗的光线。
一根根锈迹斑斑的钢铁栏杆将他紧紧包围,形成一间压抑而逼仄的囚室,透过栏杆间的缝隙,可以看到这里是由数十间牢笼组成的阴暗牢狱。
牢笼中,关押着一个又一个神情麻木的囚徒。空气中弥漫着破败而难闻的气味,血腥、汗臭、排泄物,种种味道混杂,十足刺激着人的嗅觉。
“哈哈哈!”
“......臭女表子,老子赢了!”
监牢中,陆钧仰面而躺,一边喘息一边大笑起来。
此时此刻他的身躯依旧酸麻痛痒,好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过一样,这是方才他被带进实验室身体接通了高频率的生物电流,被迫承受了半个小时的电刑所导致。
那种痛楚犹如千刀万剐,凌迟处死,言语根本无法形容其中的恶毒与痛苦。
麻痹迅速消退,陆钧并没有理会周围的狱友,只是控制着手脚活动了一下,心中默默想到:
“简直地狱开局啊......”
“一上来就是个囚犯,这算不算是最倒霉的穿越者?”
这已经不是陆钧第一次感受这种痛不欲生的地狱体验。
作为运气不那么好的穿越者一员,陆钧只是和朋友跨年狂欢时被一道莫名流光击中,一觉醒来之后就已经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莫名其妙成为了一个阶下之囚。
如果光是普通的囚犯也就罢了,结果在这个神秘而残酷地下实验基地中,所有囚犯同时还是供一个疯子博士研究的“实验素材”,需要经历各种堪比酷刑的潜能开发实验。
高温、高压,低温、低压,各种频率的生物电流刺激、连续七天甚至更长时间的睡眠剥夺、长时间处于一丝声音都听不到,绝对黑暗、密封空间的感知剥夺......
实验之残酷痛苦常人无法想象,不管是陈钧还是其他的囚犯就像是一只只无力反抗的小白鼠,身体素质稍弱一些的不是当场死亡,就是神经坏死或者精神彻底崩溃变成疯子、傻子、痴呆,在失去了研究价值之后直接被摆上解剖台。
而对于很多人来说,能在实验中彻底死亡反而是一种解脱。
超过一半的死亡率下,偏偏陆钧的生命和意志却展现出了奇迹般的顽强坚韧,一次次的在生死之间徘徊挣扎,硬是挺到了现在!
如今,陆钧自己也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从他口中的“女表子”手中活了下来。他也早已不是三个月前那个惊慌、软弱、颓废的青年。
“......你醒了?”
这时候,一声沙哑的询问打破了寂静,似乎察觉到陆钧的意识已经清醒,对面的囚笼中,一个干瘦的囚徒忍不住隔着囚笼向着他低声问道:
“416,你怎么样,那个女表子今天选你做的是哪一项实验?”
昏暗逼仄的囚室之中,陆钧双手撑地,额头上青筋暴跳,一点一点强撑着身躯坐了起来,
“我叫陆钧,不是什么416。”
干瘦的汉子听见了陆钧的话,神情惨淡道:
“不只是你,我们也都有名字,但是现在都已经毫无意义。从我们进入到这个地方以后结局就已经注定,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名字或者编号,又有什么区别?”
陆钧瞥了说话的囚徒一眼,缓缓靠在栏杆上,嘿然笑道:
“这个道理都不懂么?记住自己的名字,也能时刻记住自己还算是个人,才有走出去的希望。”
“走出去的希望?”
另外一处囚笼中,一个蓬头垢面的囚徒似乎被刺激了一下,悲哀的笑起来:
“41......陆钧,整个实验基地里有超过三十个全副武装的警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