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倾心眸色一寸寸冷了下来。

凉凉看着慕芊芊的唇瓣在面前一张一合。

“我记得你被退学的前一天，你是不小心弄伤了我。我回去还没来得及解释，二哥看我脸肿起来，身上还都是淤青，就直接冲到了学校。也不知道他当时是听哪个同学乱说的，就来找你算账，让学校把你开除。我那会儿在医院，也是第二天才知道的。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要是我知道的话，一定会出面让学校再给你一次机会的。是我亏欠了你。”

慕芊芊温声细语，带着浓浓的自责和委屈。

她刚说完，就听身后跟来凑热闹的人开始小声议论。

“不小心弄伤？脸肿，还浑身淤青……都进医院了，确定不是故意动手打的人吗？”

“这慕倾心看着就像是小时候会霸凌人的不良少女。”

“要真是这样，被学校开除也是活该。”

……

那些熟悉的冷言碎语，把她的思绪拉回了初中。

当年，她以招生考第一的成绩，被一所重点初中特招入学。

刚入学时候，她的座位被分配在了众星捧月的慕芊芊身边。

她主动和同桌慕芊芊打招呼，可慕芊芊看见她，就像是见了鬼一样，躲她躲得远远的，当场就和班主任提出要换座位。

理由是。

慕倾心的身上有让她觉得恶心的酸臭味。

明明她那天穿的，是她特意花钱买的新衣服。

平日里就算她生活再拮据，在个人卫生上面从来不含糊，她骨子里是个特别爱干净的人。

但就因为慕芊芊的一句话。

让她遭受了无数嫌弃的白眼。

慕倾心反省了很久，根本就没有哪里招惹到过慕芊芊。

可慕芊芊总是对她释放出来浓浓的厌恶和……一丝让她感到莫名其妙的敌意。

那个时候的慕芊芊还没那么善于伪装。

一副从小就被宠坏了的千金大小姐模样。

天真活泼中，又带着一丝任性和娇蛮。

把情绪都写在脸上。

因为她家里非常有钱，又有天使般柔美的外表，所以班上许多同学都会顺着她，捧着她。

那些狗腿子见慕芊芊如此讨厌慕倾心，也就跟着一起戴上有色眼镜来看慕倾心。

甚至！

还有人为了讨好慕芊芊，开始欺负她。

那些人会在她水里放虫子，在她课桌板里放鼻涕纸，在她宿舍的洗头膏里放脱毛膏，在她体育课穿的运动鞋里放钉子……

起初她还会隐忍。

可后来她发现，自己隐忍，换来的是变本加厉的欺负。

有人开始把她反锁在卫生间内，试图扒她的衣服，拍她的裸照。

慕倾心忍无可忍。

抄起家伙，和那些欺负她的拼命。

也打了在旁边嘴上大喊着“你们别这样”，但脸上却带着笑容看戏的慕芊芊一巴掌。

慕芊芊放下一句“你给我等着”的狠话后，回去了。

当天晚上，慕天佑就冲来学校女生宿舍找她算账。

慕倾心原本就和人打了架受了伤，浑身无力。

只能眼睁睁看着慕天佑和他找来的兄弟，把她寝室打砸了一通。

作业本撕掉，生活用品全部丢光。

临走时，还威胁大家说谁和她做朋友，就是和他做对，会让那人不好过。

第二天，慕倾心就被喊去了校长室。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慕氏夫妇，那会儿慕倾心还不知道他们就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他们都冷着脸，提出了要欺负她女儿的人道歉，不然就退学。

慕倾心倔强不肯道歉。

最后，她被学校勒令退学了……

慕倾心回过神来，声线冰冷：“让你觉得亏欠的，就只有这件事吗？”

慕芊芊心里咯噔了一下。

或许是慕倾心的眸光太过灼人，慕芊芊有那么一瞬间不敢看她的眼睛。

以前，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慕倾心常常会想。

要是她也有会心疼她家人该有多好啊。

不然也不会像这般孤立无援。

她很羡慕慕芊芊。

能有宠爱自己的家人。

她也想体会一下，不开心了回家告个状，就会立马得到安慰，有人给她撑腰的感觉。

那些，都只会出现在她的美梦里。

后来当她知道。

原来慕芊芊所拥有的一切，原本都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