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渐渐平息了心间的怒火,弥叶才收起了刚才那副小牛似的表情,翻出个卫生眼,“说吧,你是混蛋片桐京呢还是混蛋片桐京来着?”
“……”片桐面不改色,“求第三选项。”
“混蛋片桐京!”
这次片桐的脸色稍有变化了,拧眉,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神奈川不是个好地方。水土不服了吧?”
“我不是说过就算水土不服生病了也要保护好脑袋的吗?”
“真正水土不服弄坏脑袋的是你啊八嘎!”一掌拍开覆在自己额头上的大手,弥叶气势汹汹,“万花丛中过的滋味一定很不错来着我知道,但是能不能麻烦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不和我打声招呼来着?是不是如果今天不在这儿碰到,我就压根不会知道你来了神奈川来着?!”
难得的,片桐没有开口反击。少年松开了刚才故意皱起的每天,静静地盯着她,淡若止水。
弥叶从未如此敏感过,当下竟然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从未有过的疏离。
突然觉得,好像在小京心里,她的位置变了。
如果是过去的小京,在决定前往神奈川的那一刻,就会立马发信息指定她到某个地点恭候。比起现在这样的一声不吭,她宁愿小京像过去一样无理霸道。
被最信任的朋友不当一回事儿的感觉真的很糟,如果为此生气算小心眼,那弥叶甘愿承认自己小心眼,也做不到不生气。
但如果他解释,只要一句解释,她就可以无条件原谅他——无论他犯了多大的错。
原因只有一个,因为他是小京,不是别人。
但片桐的反应太过冷静了,几分钟下来,周围的落叶都不知又卖弄了几遍舞姿,连月亮都似乎打起了呵欠,还是听不到他的半点声音。
终于,弥叶死心了。
少女乌黑的的眸子渐渐黯淡下来,却又不舍得掉头跑开。就在她找不到台阶下时,片桐叹了一声气,很轻很轻,却还是被她凌厉的耳朵捕捉到了。随即,他埋首,在她面前蹲下,视线落到了那只受伤的膝盖上。
“这次是跑步翻耕头了还是骑车撞电线杆了?”
弥叶一楞。
小京在关心她?
本是一件她早就习以为常的事,却在被刚才那阵患得患失的感觉袭击过后,突然又为这种事暗心欢喜雀跃起来。
“……你,你才撞电线杆来着,人家只撞过大树来着!”吱唔了片刻,弥叶终于再度理直气壮起来。
“哟,撞大树啊?的确是比撞电线杆多了那么点技术含量。”片桐擡起头,盯着她的脸,突然忍不住眉眼一弯,露出久违的笑容。
弥叶急了:“这什么理解能力来着,真是!我有说这次是撞大树吗,有说吗有说吗?这是被人揍的啊八嘎小京!”
片桐脸上那缕调侃的笑一瞬间消失,一抹清冷的光闪过瞳仁,“揍?”
——八嘎。说漏嘴了来着。
弥叶在心里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啊咧,不,我是说……”
“什么人干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正慌促地寻找着忽悠过去的办法,弥叶便被片桐越来越冷得骇人的脸色吓住。终于还是屈服了,哗啦一下便换上一脸伤心欲绝的哭相,“片桐京你要是敢笑话我,你就一辈子娶不到老婆生不了孩子传不了香火来着!”
“……”片桐的嘴角抽了两下,“麻烦你找准重点……”
“重点不是明摆着吗,你肯定在脑补我被人揍得鼻青脸肿的怂样儿对不对!”
片桐扶额,“我能不能现在就揍你两拳——仅针对脑袋。”
弥叶蓦地瞪大眼睛,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两步,飞快擡起双臂护住头,“你……你敢!”
从地上站起来,片桐眯起眼睛伸了个懒腰,紧而徐步朝弥叶挪来。
片桐的确有揍她脑袋的恶习,虽然最近力道放小了,但她清楚得记得上国中之前,这小子挥她脑袋的力道可不是开玩笑的。下意识地把头护得更紧,弥叶撞起胆子威胁,“我告诉你哟片桐京,现在是在公共场合,你敢再上前一步我就喊了哟,使劲儿使劲儿地绷直嗓子地喊哟,到时候仗义的同学来揍你我可不管来着!”
片桐面不改色,进而非常配合地甩出了那句纵横各种小说情节电视剧情节丶历经几十年都经久不衰的话,“喊吧,喊破嗓子也没人会来救你。”
弥叶一怔,愤愤然间开始在脑海里飞速搜寻反攻的句子,忽的,少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