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的酒肉气,成什么样子?今晚你们两个就在此值守,好好地消消食。”
军营里值夜是苦累活,一宿不得合眼。凌策张了张嘴还想分辩,被周春年一个瞪视狠狠压回去。
不想值夜?那就军规伺候。
军医处没有军棍,烧火棍也是有几根的。
“不就开个小灶,以往郭公也不管这些。”青年嘟嘟囔囔的,这回倒没抛下战友开溜。
只是他对医术一窍不通,留在帐中也和摆设无甚区别。
闲着也是闲着,他索性掏出草纸,继续琢磨那封家书。
那根薅来的鹅毛已经叫他无师自通地削出趁手的形状,墨水灌在里头,一点一滴漏出来,竟比毛笔还省墨。唯一不太让人习惯的是那坚硬的笔尖,一不小心就戳出一个眼,逼得他高高悬起手腕,小心翼翼地一笔笔划下。
“李兄。”写到一处时,凌策忽然停顿手指,自然地改了称呼,“你帮我看看,这字写对了没有?”
半晌没听见回音,他朝坐在一旁的李明夷探了探脑袋。
这人也正捏着一根摘了毛的鹅毛管,用磨刀石片仔仔细细地打磨着边角。
鹅毛管的一端已经被削得十分尖锐,对方似乎仍不满意,眼神专注不移,继续在那尖角上磨出一个小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