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给这里的主人添了不少麻烦,更不能亏欠药费。
“一文钱都没花。”阿去掰着腿往地下一坐,没好气地指了指自己脏兮兮的双脚,“城里早就收市了,我跑了十里地,才讨着这么些呢。”
也是医署往日为善,周边的乡亲们才肯慷慨解囊。
挂在他脚上的一双草鞋,鞋底已经被磨得不成样子,鞋绳更是被拧得歪七扭八。
裴回握着温热的陶碗,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言谢。
“为何要做到这个份上?”躺在病席上的裴溆轻轻开口。
“你以为我想?”阿去捏着酸软的腿肚,歪着脸瞥他一眼,“要想吃饭,就得干活,这是我们这儿的规矩。”
李明夷在这方面的不近人情,他一开始也不甚理解。可每每摸到腰袋里一点点攒多的铜板,埋怨便落到心底,变成一种踏踏实实的感觉。
瞧见对方身边那纸公验,阿去默默别开视线,忍不住嘀咕一句:“你们这些富贵人家的郎君,生来就是享福的命,才会问这么蠢的问题。”
“我是说,为何要为我……咳,咳咳。”
才说两句话,青年胸脯起伏两下,激动得咳嗽起来。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阿去奇怪地瞟他一眼,仿佛觉得这个问题很多余,“我们是开医署的,不救你,难道卖了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