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药从锅中盛出晾凉。
“不烫了,喝药。”
她坐于竹榻边上,将闻人珏的头捞起靠于软枕之上,一边举起碗盏小心翼翼地让他服下。
可不曾想,给闻人珏灌药的难度竟远比方才灌水时更难。
汤药的清苦气味稍有些刺鼻,而当她将盛着汤药的汤碗凑近他的唇角,闻人珏一双长眉紧蹙,身体?立刻变得僵硬,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毫无所觉地扭过头去,不论人好说歹说都不肯喝下汤药,似是对苦味避之不及。
别无他法,季书瑜只得强制性地压着他喝下了半碗,见之后?实在灌不进去了,方才遗憾收手,端着药碗离开了。
想来这些药量应也是够了,他既然这般不乐意喝,那便罢了。
……
天蒙蒙亮时,持续了一夜的雨水方才彻底收住了。
山中鸟雀啁啾,天地间到处都是茫茫白雾,营造出一种朦胧而闲适的美感。
屋舍的房门被人从外头敲响,打碎了室中宁静。
季书瑜坐着的竹椅离门最近,听得亦最为?清晰,然而那声音持续了许久,她仍然未有所动作,只作假寐状闭目养神,将脑袋撇向墙面一侧,悄悄握紧了手中的短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