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她流泪,他胸膛中那颗死寂已久的心竟又隐隐作痛,明明身体如醉如痴,心却是哀恸悲戚。
她到底没再欺他,淑
女亦是有心的。
无数次的呢喃叹息,他终于能够确信,如今飞鸟真真切切地栖于他这残枝败叶之?上。
两个灵魂于陋室间紧密相拥,此刻抛去天地万物,礼义廉耻,身与心俱独属于彼此。
何其荒唐,
又何其有幸。
第75章 无价之宝 “郎君心中可欢喜?”……
静室内。
庆心手捧一纸信笺, 秀眉轻蹙。
“信中言,北苍前不久刚碰上一场天灾,一群流寇为避灾举寨迁移, 于崖山处筑寨扎根,搅得周遭村民人心惶惶……突然多出这一伙儿人, 会不会对咱们的任务有?影响?”
她目光落在对面?女子面?上, 见她神态慵懒淡然, 目光不由?得有?些许微妙。
自季书瑜恢复记忆后?,她直觉她身上出现了诸多细小的变化, 可要?说是哪里变了,一时?半会儿却又?答不上来。
一些深藏已?久的锋芒伏于这幅昳丽皮囊之?下, 诡谲难辨, 她的那些喜怒亦不再?轻易对外展露, 似乎变得愈发难以捉摸了。
譬如眼下,她便有?些猜不透,她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季书瑜以手支颐,闻言思忖, 片刻后?方才回话:“是啊……怎就这般巧合呢。”
她眼下透露出些许憔悴的青黑, 轻轻打了个哈欠,微合上双眼, 模样有?些昏昏欲睡, 忽而?开口:“安心, 不过是一群难成?气候的流寇罢了, 况且船上不是还有?那么多他们的眼线么, 一个个功夫这般高明,总不至于连几个匪寇都对付不了罢?”
庆心闻言一愣,觉得此言倒也没差, 只是这话怎么听着总觉着有?些古怪呢。
季书瑜思忖,又?继续言道:“给我们留下的时?间不多了,船只即将过清门,若是错过,之?后?便是有?意也再?难回转了……一会儿用膳,你去寻大夫过来,我自会去同闻人策说身子不适,令船往崖山那边停靠几日。”
“好。”庆心爽快颔首,知晓此事?紧要?,忙将信笺收好,转身出了门。
室内只余下季书瑜一人。
指尖于案面?下意识地轻点,她身上那点仅存的惫懒之?态逐渐褪去,眸光犀利清明。
她记得格外清楚,梅薛温之?前以命相保的那些山匪,最后?便是朝着北苍边境逃亡的。
而?偏偏是眼下,崖口那群流寇,亦是从北苍突然迁过来了。
事?情怎会这般的巧合呢……
其实自恢复记忆后?,她便一直在重复地思索一个问题。
她这光风霁月的枕边人,同那鹿鸣山的三当家?梅薛温,到底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书房内藏匿的那只匣子,里头存放着的物件,俱是她同梅薛温交手或接触时?,落于他手中的物件。
香囊,是她那时?为了同梅薛温拉近关系,降低他防线而?挑灯制成?,又?亲手送出去的。
袖箭,是二人初次相见时?,她偷袭不成?,落于他手中的。
然而?那日清剿匪窝,闻人策并未亲自前去,那他又?是如何得着这些物件,又?为何要?这般小心保存?
美人若有?所思,素来温和似水的眸光中显出几分幽幽暗色,沾染些许冷冽凉意。
他们二人身上有?这般多的相似之?处,若是没有?那些证据,她确实很?难会猜疑,这两个身份天差地别的人,会是同一人。
他的疑点重重,他的时?近时?远,他的矛盾,他的莫测,他的温,他的冷……统统沾染上一层莫测的谜影阴云。
在她想通这处关窍之?后?,她忽然隐约看?清了一些藏匿于他温柔面?具底下的真相,或者可以说是阴谋。
除此之?外,还有?一物,令她心生疑云。
先前梅薛温藏匿于她妆奁中的那件礼物——一纸信笺。
她仔细辨认过,那物件正是鹿鸣山匪同闻人府上之?人勾结来往的其中一封书信。
信上那人并未落款,故而?身份不明。
然而?当时?,但观闻人珏几乎要?翻空整个鹿鸣山的架势,估摸私底下要?找的便是这样东西。
可是梅薛温为什么要?把这般重要?的物件给她?
她思索良久,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