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抗拒的,那事劳人费心费力,可不麻烦么?”闻言,季书瑜抬眸瞥他一眼,神情古怪,“还是说,如今你已能于兰州只手?遮天,丝毫不怕被人撞破此事,成为你争权道上的一块绊脚石么?或者说,你好的便从来都是叔嫂通-奸这口?”
她早卸下了昔日的温柔面具,出口的话直白而?无遮拦。然闻人珏却并不觉冒犯,反而?神情愈发愉悦,笑意明朗。
他微微向前倾身,轻嗅鼻间?那股幽幽兰气,言道:“嫂嫂这般慧黠,怎就不晓,兰州已再无人能够威胁珏的地位了。”
阴影之下,他的掌捉住她垂于身侧的腕,强行并入她纤细指间?,一点点收紧了力道。
“只问这些?难道淑女就不想问问,我?那好堂兄,闻人策的音讯么。”
二人相距极近,他周身所散发的炙热温度,同他身上的龙涎香一般,存在感极强,叫人难以忽视。
她虽有意后仰避让,然到底是仍脱不开他的阴影,便如置身于火炉之中,每一寸肌肤都受着灼热炙烤的煎熬。
听闻那个?名?字,季书瑜心蓦地开始狂跳,长睫轻颤,不自然地垂首掩饰起面上神情。
她努力尝试收回?自己的手?,冷声道:“即便我?问……你又当真?肯如实相告么。”
室内陡然静默。
闻人珏垂眸静静地俯视着她的眸子,眼底神光不明,低声应道:“他惯常对你有所隐瞒,然我?却不屑那般做,只要?是你想知?晓的事,我?便不会作阻拦。淑女,仔细想想,我?曾经可骗过你什么?”
那可是不少。
季书瑜眼神无波,稍作挣扎,见始终脱不开他的手?,神情有些无奈。
对上他执拗的目光,她默了半刻,才低低回?应道:“我?想知?晓,关于他的音讯。有劳你如实相告,如何?”
闻人珏静默地凝视着她。
只待她以为他是突然反悔了,身前玉郎方?才移开了目光,薄唇启张,幽幽开口:
“那夜,你乘船离去?之后,他便投水自戕了。”
“不信么。瞧,这是什么?”
季书瑜头脑发蒙,闻声顺着指引慢吞吞地望向男人腰间?,待见到那只格外?眼熟的香囊时?,呼吸忽地一滞,一时?如鲠在噎,良久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若她先前尚且存有几分侥幸,然如今瞧见这物件,她却再是无法自欺欺人了。
“这是旁人将他尸身打捞上来后,寻得?的物件。”
闻人珏眼眸幽幽,一错不错地紧盯着跟前女子的面容。但见纤指轻颤着捧起那只香囊,清澈杏眸间?泛起一丝浅淡雾气,眉眼已有几分失神,心绪不由?得?猛沉。
他俊美面容上的笑意仍旧温润得?体,然藏于衣袖下同她交握的手?却是不断收紧,力道之大?,似要?将人彻底揉入自己骨血之中才肯罢休。
“尸身……如今在何处?”她神情怔然,仍有些不甘心地追问他。
总要?亲自看过,她方?才能够确信,他并非是在诓骗于她。
那人素来多智近妖,又如何……会选择自戕呢。
“尸身,身为同族血亲,珏自是有义务为堂兄收尸拣骨,处理后事……只是遗憾,当时?珏去?晚了一步,有他人先一步代劳了。”
“代劳。”季书瑜蹙起眉心,神情古怪。
他微微垂眸,唇边突然带出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似是心情极好地同她打了个?哑谜。
“不若猜猜,堂兄是以何种法子被送葬的?”
被这席话噎住,季书瑜顿了半晌没肯说话。
思及此人性?子,他若是如此发问,那答案定非如土葬那般简单。
她犹豫片刻,言道:“水葬。”
闻人珏轻挑眉,“喏,以水为墓,倒也干净。只是可惜,他们并非是以此法为兄长送葬的。”
他语气遗憾,然面上却不见甚么憾色。
季书瑜心若为蚁啃噬般麻痒,已无力再猜,只得?言道:“棺葬。”
但见男人却仍是摇了摇头,精致薄唇轻启,他以手?支颐,答道:“崖山之土坚硬难掘,并不适合棺葬,所以,只得?遵从当地村民们的习俗,施行以天葬。”
天葬。
见她面上神情凝滞,闻人珏抬掌轻抚她的墨发,眼底神光闪烁,简单解释道:“崖山归属于西屿,而?那地村民皆信奉佛□□回?,认定人死后即脱离了躯壳,故而?将□□奉献回?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