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封锁炼丹房的声音越来越近了,那浪人让开出路,让丁隐继续跑路。
“隐逸者,与世无争也。丫头,这可不像是你这类血腥之人该有的名字。”
她取什么名字,关他x事。
丁隐扛着麻袋专心跑路,后方男声忽然扬起:“你适才趁灯灭屠杀孔府内部人员的行径,依大宋律法来,属於动用私刑罢???”
止住步子,扭头,丁隐危险地眯起眼眸,像野兽咧开了獠牙:“阁下要向开封府检举我?”
“不不不,你误会了,”灯火熄灭,那浪人一瞬间抵达到了丁隐的面前,很近的距离,近到她能嗅到他身上微醺的酒香,“花某生平最讨厌跟开封府打交道了,更勿论隐娘这种如花似玉的小娘子,花某怎舍得送到开封府大牢里去?”
“展大人!”炼丹房外响起隐约的官兵汇报声,“炼丹房已被属下等层层封锁,无一人进出。”
“嗯,做得很好。”
伴随着越加清晰的脚步声,丁隐神情已然紧张起来,偏偏黑暗中那浪人还不肯放过她:“展猫那小子,是你的恋人吧?你擅自对孔府动用私刑的事,他知道吗?”
如果不是武力值不行,丁隐发誓,她一定将这浪人的嘴当场缝上!
那浪人不怀好意地火上浇油,调笑着:“他是正,你是邪,自古正邪不两立。你跟他纠缠不清,就等同於玩火,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不若跟了花某,到江湖上做对逍遥的雌雄大盗?……”
丁隐抄起防身的匕首朝那人刺去。
手腕停在半空中,已然被那浪人捏住。
大概是看出她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上了,他讥诮地勾起唇角:“怎么,戳到痛脚了???”
丁隐抿唇不语,内心已杀机四伏。
一具具尸体横死在炼丹房中,浓郁的血腥气飘散在渺渺青烟中。
那浪人忽又放开对她的钳制,一袭暗红的锦衣妖袍在黑暗中突然远去,放肆地笑着,不见了。
几乎是浪人消失的下一秒,开封府方面的武装力量就已进入炼丹房核心。
“展大人,这……”
满地的死尸,明明摆摆刚发生过一场大屠杀,连中牟县孕妇连环被杀案的幕后主谋——孔府老爷,孔儒也失踪了。
官兵们群脸懵逼,全副武装的真刀真枪,却已茫然不知所措:
“展大人,不是,这,兄弟们明明将炼丹房层层封锁了啊,整一个孔府都在开封府控制下,闲杂人等进不了的……”
“报——”
远远地一传信官兵纵马奔来,在炼丹房外跃下马,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包大人有要紧讯息告知展大人,展大人现在在那儿?!”
“炼丹房里勘察现场呢,兄弟快进去吧!”……
然后展大人就知道了自家恋人甩开张龙赵虎马汉三保镖,暗中潜入孔府的消息。
炼丹房内的屠杀,是谁制造的,昭然若揭。
虽然武力不行,但以她中牟县暗中保护者的诡谲智谋,有备而来的情况下,屠杀一炼丹房的武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而与此同时的另一方,隐大夫已沿预先计划好的隐蔽路线,顺利潜出孔府了。
“展大人,这凶手孔老爷的失踪是……”
“被她抓走了。”展大人的俊脸已木成了一张铁板。
“谁抓走的?”有官兵问道。
“不管谁抓走的,屠杀了一炼丹房的孔府武人,那都是动用私刑,得关进开封府大牢里去!”另一个粗神经的官兵答道。
“那……展大人,咱们现在是……”有官兵小心翼翼问道,去老宅找嫂子要人?还是去抓嫂子进开封府大牢???……
星夜阑珊,几丛喧闹,几丛安然,还有几丛,是满满的幽静。
初秋的月亮悬挂在高空上,俯瞰着,静静旁观着世间百态。
青石巷坊区。
老宅。
“展大人?这大大半夜,你这时候来找隐娘作甚?”
门敲了一会儿便开了,老宅的主人一身素色裙装,乌发散乱,睡眼惺松地倚在门槛上。
待到瞅清楚了一众火把阑珊的官兵,又显出几分讶异的神色来:“展大人,你们这是……”
对於恋人的眷恋娇憨陡然消散,转而变成公事公办的严谨:“不知隐娘所犯何罪,要教展大人如此劳师动众地大半夜前来捉拿?”
“不是‘捉拿’,只是问几个必要的问题。”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