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三刻么?……”男人的神情隐晦在黑暗中,有些琢磨不透,“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够了。”
丁隐心中陡然生出种不妙的预感,因为她发现这居高临下的眷侣居然又开始褪她的衣裳:“什么够不够?……好昭昭你冷静,上半夜不是才刚吃过吗?……等等你别褪了,你把扔我大牢去吧,你别褪我衣裳……”语到最后,挣扎着,已成惊惧的哀求。
她诡谲,她狡黠,她长于智谋。
他开封府展护卫也不是省油的灯。
她为出逃开封城谋划多日,不可谓不周密至极。
确如这诡谲的女疯子所料,他纵使撞破了她的企图,也废不了她出逃的计划。
但是……
他可以废了她执行计划的能力呀。
她久病初愈,身子骨本就羸弱,上半夜一番巫山云雨,已将她的体力掏空大半。现在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展昭有自信在这一个时辰里把她仅剩的那点体力也给榨干。
届时没了行动的体力,她再计划完备,也只能老老实实待着。
“别怕,我会温柔些的。”
“别……你别……上半夜刚要完现在又要,你知道我受不住的……停……展熊飞算我求你了……我不逃了你停……”绝对的武力压制面前,一切挣扎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顿住。
“当真不逃了?”
“不逃了不逃了……隐娘指天发誓再也不逃了。”
她吓得花容失色,他终究是没能真的狠下心来。
再要一次,于他不过食髓知味,于她久病初愈的虚弱体况,却很可能真的要出事儿来。这类事,还是等到婚后养好身体再做比较安全。
遥望窗外夜色茫茫,已初显灰白。
宅邸远方,有隐约的柴门犬吠声随风飘来。
冬夜,黎明之前,一切都是如此安然。
展昭极具占有欲地将怀中女子搂紧,感知着她由畏惧的闪躲到原本的信赖,最终雏鸟依偎母鸟般深深眷恋入怀。
许久之后。
睡意微微倦怠。
“展熊飞……”
“嗯?”
“你平时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样子,刚刚怎么那么恐怖?……”
男人默了一会儿,摸摸她柔软的发:
“乖,睡吧。”
特殊情况用特殊手段,她步步为营谋算多日,他若再不用点手段,她怕就真要离他而去了。
抛掉所有勾心斗角,依偎着,鸳鸯交颈,深深眷恋入眠。一觉醒来已是天大亮,院子里有剑气破空声,出门便见一道练剑的飒爽蓝影。
丁隐揉着酸痛未褪尽的大腿,庆幸昨夜没真激得他给她来第二次。正暗自庆幸,便见那蓝影已收剑入鞘,练剑归来。
“睡醒了?”
“嗯。”她掏出随身的手帕给他拭汗,“你每日这个时辰都会练剑?”他眼中洋溢着情网中男人独有的幸福光辉,毫不防备地交代出了自己的日常生活规律:“早晨练,傍晚练,这是固定的,若是没有公务缠身,中午也会连个把时辰。”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莫过于如此了。
这世界没有天生的大侠,从来都是一分汗水一分实力。
经历半宿的巫山云雨,二人关系早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开封当地,民风还相对保守,男女双方一旦发生关系,基本就等同于私定终身了。
虽未明说,但二人都很默契。洗漱完毕,丁隐很主动地挎着菜篮上街了,买菜回来,那个蓝衣温厚的男人也已经很自觉地生起火,燃起竈。
开封城,很平和的早晨,冬日炊烟安然升起。
万千个温馨的家庭,万千缕缥缈的炊烟,他们燃起的炊烟,便也仿佛其他丈夫与妻子组成的普通家庭一样,悠然地融入鱼肚白的晨空。
“你喜欢略重口一点的,还是清淡一些的?”掌勺的时候,丁隐侧过头去,问那个安安静静给她控制竈火的男人。
他想了想,答道:“清淡一些的吧。”
晨光模糊出女子柔婉的轮廓,宜家宜居,寻常妻子般,笑意温柔地漾开。
“恰好,隐娘也是好清淡之人。”
饭菜上了桌,很简单的两菜一汤,搭配热气腾腾的米粥。温馨的家常气息弥漫在宅邸中,很平淡,但却很真实。
秉承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二人都保持着沈默。
这情势越来越脱出掌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