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活动起来。
但也恰是这句一声令下,直接激起了女疯子对他的杀心。
“隐娘说了,不—愿—跟—你—们—开—封—府—走!”
她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
“开封府内,展大人等在隐姑娘回去团聚。”
这一句话,硬生生将女疯子刺来的发簪止在了半空中。
“……展昭,他不是已经死了么?”她哆嗦着唇,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展大人为了骗安乐侯出兵官驿,故意弄得假死。花蝴蝶没告诉姑娘吗?”
女子大脑一片空白,楞楞地望向花蝴蝶与张龙赵虎缠斗的方向:“那浪人告诉我,展昭确确实实已经死了。”
“那他就是在骗你。”王朝攻心为上,字字直插要害,“花蝴蝶想骗姑娘,诱拐姑娘离开展大人。”
“展大人根本没死,展大人自始至终都活得好好的。展大人现在就在开封府,等隐姑娘回去团聚……”
或许,展大人已经不在开封府。
或许,展大人已经找到阮红堂里来了……
望着女子背后倏忽出现的蓝影,王朝果断闭上嘴,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必再作任何劝说了。
此情此景,任何话语都是多馀的。
蓝影出现的刹那,花蝴蝶就知道自己输了。
那蓝衣男人只说了一句话,那危险系数高到恐怖的女疯子就收敛了所有獠牙。
温温驯驯,一瞬间慌张的神情,像个犯错被抓到的孩子。
“阿隐。”
蓝衣男人轻轻唤了声。
唤着她当初窝在他怀里喝药时,羞忖着,只许他一个人唤的闺名。
那形体瘦削的女疯子,缓缓转过身来。
动了动唇,却是一个字眼都发不出。
压抑已久的情绪冲破理智的闸门,悔恨与失而覆得的庆幸,汇成泪水决堤而下。
“我以为你死了……”
“我不是故意对你下杀手的……对不起,展熊飞,我不该对你设杀局的…………”
他是她这冰寒刺骨的一生中,仅剩的最后一抹温暖,她怎可能真的恶意对他下杀手?
可为了覆仇,她当初不得不将他也设为踏脚石。
君不知,得知他死讯那一刹那,她整个世界都已崩塌。
唯覆仇的执念,驱使着这具病体,继续苟延残喘地活着。
如今见到他还完好,她又哭又笑,狼狈地失了全部情态。全没了诡谲女谋者的冷血镇定。
阮红堂外,血的清洗已结束。
唯独这最后一间卧房内,上演着世事无常的悲欢离合。
尖锐的发簪,依旧险险地挟持在王朝颈侧。
蓝衣男人眼神微动,示意女子将发簪交给他,女子很乖地照做了。
楞楞地,呆呆地,温驯得像只小绵羊。
全没了那之前的獠牙血腥。
这叫什么来着?……
张龙赵虎马汉,三大校尉暧昧地挤着眼睛,互相交换了个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小眼神。
那句老话怎么说的来着……
“一物降一物啊”……
故人重逢,鸳鸯情深。
本该很美好的场景,一段虐恋情深的闹剧似乎也该到此结束,那招人恼的第三者却是贼心不死。
花蝴蝶眼眸微暗,忽然喊了声:
“小隐子,你确定要跟他回去?”
“上次开封城假死脱身,跟他一刀两断,那缘故,你还记得么?”
“现在你随他回去,那缘故可能解决?”
“你确定,回去,不会再重蹈覆辙?”
这是在血淋淋地揭她的疤啊。
阮红堂虽已毁,终生不育的伤害却注定不可泯灭。女子雷劈般浑身猛一僵,即将回归爱人的动作,硬生生卡在了半截。
她甚至还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小步。
察觉到她退避的动作,蓝衣男人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极为危险。
“展昭,我……”
“我什么?”
“我想……”
“你想做什么?”
“还想再假死一次?”
“还想再逃?”
满卧房的死寂,女子被堵得哑口无言。
瞅着面前古井般幽静的蓝衣男人,憋了许久,终于小小声地憋出一句话来:“展熊飞……你变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