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来富一样,手上也拄了根木棍。
接连过来的这三人,身上同样的都是破衣烂衫,上边打着补丁,还都拄了根木棍,贺白心里不厚道的想着,三人要是手里再拿个破了口子的破碗的话,那就是丐帮的标配打扮了。
“四妮儿,你去把这里头的小米煮了,等会让贺五喝一碗热乎乎浓稠的小米粥,兴许你弟弟他就好了,要是…”
刘老头递过来一个小布袋,接下去的话刘老头没说,屋里的大人黄大菊和赵来富却都知道未尽的意思。
要是不好,就只能听天由命,至少做个饱死鬼,不枉人间走一趟了。
贺白在刘老头进屋后就闭上了眼,不是他不想多看看多了解情况,实在是眼皮上仿佛压了千斤重担一般,沈的厉害。
虽然是闭着眼睛,屋里人说的话,贺白却是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中,在听到赵来富说的腿肿的像发面馒头时,他被窝里的手赶忙伸过去摸了摸自己的腿。
一按,腿上就陷下去一个坑,这匪夷所思的事实,让贺白三魂七魄都丢了一半,这这这…肉乎乎软绵绵的腿,胳膊却是细瘦细瘦的,这胳膊和腿的强烈反差,分明透着不正常。
可是,最大的不正常是,这不正常的身体是他的,想他精瘦干练的身材是他常年在健身房锻炼的结果,现在…这一系列不寻常,最终的答案只能归咎为穿越亦或是重生?
不等贺白给自己这不寻常的经历定性,额头就落下一个粗糙温热的手掌。
“不烧了,这娃命大,只要不再发烧就没事了。”
贺白耳旁响起刘老头那带着沧桑的说话声,还有一声长长的叹息。
“刘叔,你对贺家这姐弟俩挺照顾的嘛,昨天你就给了一把谷子,炒了让这小子喝了发汗,今天又是,你们两家有亲戚?”
想着贺白睡着了,赵来富就多嘴问了一句,这荒年,自己都吃不饱,又有哪个会乱发好心,拿出自己辛苦讨来的口粮去发善心。
发善心对他们来说是奢侈的,不是他们这些食不果腹的人该有的,不是吝啬,实在是没哪个能力。
“咱们村和他们小贺庄隔的虽然不远,可亲戚倒是没有,说来他爹也算是救过我的命。”刘老头说道。
“还有这事?这您老可得细说说。”赵来富兴趣很浓,腹中饥饿,也只有找其他事来分散一下注意力缓解了。
年纪大了,提起陈年旧事,刘老头也很有谈兴,随手抓了一把干草往地上一放,就坐了下来,讲道:
“大家处了这么些天,你们也都知道,床上躺这个孩子单字一个白字,他姐四妮儿单字一个青字,这俩孩子名字都是一种颜色,我听说,他们家里的几个也都是用的颜色取的名,这其中也是有缘由的,这贺家老弟以前在县城里的染布作坊里头做工,”
“哦,我知道,准是贺白他爹见多了各种鲜亮的料子,眼馋了,就给孩子们取了这么些名字。”
这短短一会儿时间,屋里又回来了几个或老或弱的人,给黄大菊交了一点今晚他们下锅的口粮后,就也都找了地方坐了下来,听刘老头说到一半,有人忍不住插话说了起来。
说完自觉自己的理由很是符合常理,还肯定般的微微点了一下头。
听到有人接腔,刘老头自顾从棉衣左边衣兜里取出了一点烟叶,又从右边衣兜里拿出了一沓大小一般大的破报纸,往枯树藤似的手上沾上点唾沫,哗啦了一小张出来,小心翼翼的放上了点烟叶沫子,拈了几下后,就卷把成了一根烟卷,掏出火石打出了火,点燃后,享受的吸了一口。
然后擡眼,就看到大家都看着自己手上的动作,刘老头顺手把自己一样样东西归置到衣兜里,笑眯眯的看着几个眼馋的家夥,说道:“老头子我也就剩这么一点烟叶沫子了,我自己都紧巴着不舍得抽,好在你们年轻,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就别和我这快入土的老人家抢了。”
赵来富和几人对视了一眼后,先开口说道,“得得得,我们不和您老争,那刘叔你倒是继续讲呀,怎么就救你的命了?”
他们这边闹闹哄哄的要开始话说当年,贺白却是没有那个兴致听了,客观事实摆在眼前,他现在还叫贺白,可他已经不是他了,准确的说,此贺白已经非彼贺白了。
原来的小贺白不知道是不是在饥寒交迫之下,被一场来势汹汹的高烧给弄丢了性命,抑或是到了他二十一世纪的身上醒来。
反正,眼前贺白要面对的却是自己已然沦落成了一枚丐帮人士,靠乞讨为生。
这还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