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屋里的大家问道。
“四叔,下着雨路滑,你怎么来了,快进来。”贺大山和王秀娥都停下了手上的活计,王秀娥站了起来笑着说。
说罢,又对正听在兴头的儿女们说,“都回屋去玩吧,给你们四爷爷腾个板凳。”
“四爷爷,你坐。”贺炎收到贺蓝的指令,搬了个板凳,殷勤的说道。
“好,好,小六子真懂事。”这位唤四爷爷的老头笑着说道。
直到很久之后的后来,贺白才知道,这位四爷爷有个不错的名字,名叫贺文寅,是个很好很精彩的人。
“这不,正好你们四爷爷以前就是民兵队的队长,有什么想知道的,问他,他都知道。”贺大山一指贺文寅,就笑着说道。
老爷子也不客气,笑眯眯的就问道,“你们这是想知道什么?问吧。”
“四爷爷,我们在说百人坑的事呢,这是真的吧?”贺玄还是不大相信,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边,就又问了一遍。
老爷子歪眼瞧了一眼贺玄,张嘴就开始要东西,“老三,你把你手里头的这个蝈蝈笼给我,再给我捉俩蝈蝈装里头,我就告诉你,怎么样?”
贺玄翻了个白眼,看了一眼已经做好了的蝈蝈笼,决定不和老人家一般见识,答应道,“成,不过现在蝈蝈少的很,我不一定能给你捉到。”
老人家很是好说话,挥挥手,说,“你记着这事就成,这蝈蝈笼也先寄放在你这,有了蝈蝈,给我送家去。”
说话间,贺玄刚完工的蝈蝈笼,从属于他,转眼就成了在他手里寄放,贺玄忽的脱口而出道,“四爷爷,那我就把这蝈蝈笼当拜师礼,送您了。放心,我一准给您找来两个个头大丶叫的响亮的蝈蝈装里头。”
“胡说什么呢,没大没小!”贺大山眼珠子转了一下,先觑了一眼贺文寅的脸色,张嘴就对贺玄斥道。
贺文寅不在意的摆手,看着贺玄笑骂道:“好小子,敢算计你四爷爷,胆子不小。”
贺玄本就不是那眉眼机灵丶口齿伶俐的人,刚才也是效仿的周胜利,下意识的,根本没过脑子,脱口而出说的话,又被贺大山骂了,面上有些赧然,只扯了个僵硬的笑,就不说话了。
“四叔,你…”贺大山张嘴欲道歉。
贺文寅又看了一眼贺玄拿着的蝈蝈笼,做的小巧精致,点头,是个手巧的,没听贺大山说完,就说道,“老三,你想跟我学木匠手艺?”
贺玄今年十六岁,上边比他大两岁的贺鸿已经跟着村头的胡师傅学泥瓦匠了,他年纪也不小了,也想着学点手艺,这样也不至于以后除了种地,没本事养家糊口。
况且,这两年天旱的厉害,种地已经连糊口都做不到了,当个木工,谁家打个柜子,做个箱子的,去帮着做了,也能混口饭吃。
“想,”贺玄忽然很紧张,身边的兄弟姐妹好像都不在身边坐了,这里只有他,还有四爷爷那张布满丘壑的脸。
其实,贺玄早就有这个想法,今天只是没忍住,把话一不小心冲出了口。
此刻,他心里有很多话想说,说自己会努力好好学,保证不偷懒,说许多许多,可说出口的,却只有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其他话像是卡在了喉咙,堵进了肺管里,堵的让他连呼吸都急促艰难了起来。
贺家众姐弟刚刚脸上还都带着笑意,想着将要听有趣又刺激的故事,可没想到,事情急转直下变成拜师,看着父母脸上掩饰不住的紧张,还有贺玄的面红耳赤,大家都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在贺玄说出“想”字后,都不由心里一揪,关键时候,怎么能只说这么一个字?好歹说两个字“很想”也行啊。
这时候,哪能这么惜字如金啊!
在一屋子人都为贺玄捏一把汗,恨不得以身相替,提他说了算了的时候。
可,四爷爷却呵呵笑了起来,双手在大腿上一拍,出人意料的答应了下来,“那行,你这徒弟我收下了。”
四爷爷此言一出,当事人贺玄还没反应过来,贺家的其馀人都是一喜,贺大山最激动,他知道,自己这四叔,是个能人,而他的手艺可不止是会简单的打个箱子,这么简单。
其实,说起来他喊贺文寅一声四叔,两家还是同族,可是,这四叔以前到底都干过什么,村里没人知道,只知道的,也就是他在外头做木匠。
可如果只是这样,后来的时候,又怎么会选他一个不常在家的进民兵队当队长,而且,民兵队里就他会射靶,还会两手拳脚,这些可都不是小木匠该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