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舍不得你了,少臭美了,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我朋友多的很,不差你贺白这一个。”
贺白认同的点头,说,“也是。”
“是个屁!”周胜利爆喝,指着贺白就骂,“贺白,和你这人当哥们太没意思了!”
贺白站起来,没了刚才的玩笑心思,认真解释,“我也是今晚来你家的路上,突然决定走的,以前就是心里想想,这不,决定就告诉你了。
现在收成这么差劲,不出去闯闯,待在小贺庄,可能就真的要被饿死了。”
周胜利回头看了一眼奶奶,从又蹲了下来,低头扒拉了几下火堆,声音低落了下来:“你说的也对!”
然后,屋内就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偶尔火堆里响起一声木柴燃烧发出的劈啪声。
周胜利丶贺青年纪不过十三四岁,都明白就算出去了,也未必就会是一片坦途的出路,反而会面对更多的未知数,心里都有对未来的迷茫无力,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而贺白,对离开后的生活也不敢打包票,他对这个世界同样充满了未知,只怀揣了一颗不甘的丶不安分的心罢了。
“你们说,以后咱们都能活下去吗?”周胜利发出呓语般的提问。
贺白依旧看着红红的火堆,斩钉截铁的回,“当然能。”
“我也这么觉得!”周胜利擡头笑了起来,随即就又语气欢快的招呼,“好了,时间也不早了,睡觉!”
周胜利打开后墙的一个箱子,说道:“贺青,给你被子,你睡在最里边,免得被我奶奶看到你用了给我娶媳妇用的新被子。”
贺青过去接住,看着被子咂舌的问,“你结婚的被子,你奶奶都给你准备好了?那我就不用了,我和你奶奶睡一个被窝就行。”
“哈哈…我奶奶想的周到吧?”周胜利得意,又指了指睡着了的老太太,说,“我奶奶不喜欢和人睡一块,而且她腿疼,你万一要是碰到怎么办!你放心用吧,你看看我才多大,和你说着玩的。”
最后,贺青自己一个被窝,睡在最里边,周胜利和贺白一个被窝,一人睡一头。
“以后你们到哪了,记得给我写信,等我奶奶的病好了,我就去找你们。
我奶奶喜欢吃海棠糕,给我念叨过好几回,以后等我有钱了,就买十斤八斤给她吃。”坐进被窝的周胜利,突然对两人说道。
“什么是海棠糕,你奶奶说很好吃?对了,你奶奶什么时候病好?”贺青好奇的问。
“我奶奶说,她的病天暖和就好了。”随即,周胜利又重重点头,“海棠糕当然好吃,我奶奶说海棠糕就像是海棠花一样,新出炉的时候,顶上盖着焦糖还有蜜饯丝,咬一口,又香又甜又脆,好吃的不得了。”
贺青咽了口口水,说:“是挺好吃的。”
贺白咂摸了一下嘴,肚子不争气的“咕噜”了一声。
接着像是回声一般,“咕噜”“咕噜”又是两声。
这熟悉的叫声,让三人都看向对方,贺白拉了拉被子,说:“还是快睡吧!”
“对,睡吧。”
“睡吧。”
周胜利和贺青纷纷响应,他们几个都快达到辟谷的最高境界了,再去肖想美食,真的是一桩罪过啊!
“奶奶--奶奶--你醒醒,你说话啊!”
半夜,贺白突然被周胜利恐惧惊恐的声音吵醒,待听清是什么话后,贺白猛的坐了起来,“周胜利?”
屋子里黑乎乎一片,贺白只模糊看到睡在那头的周胜利模糊的身形。
“贺白,你快过来看看,我奶奶怎么了?”周胜利声音因为恐惧变得有些尖利,就像是划开黑夜的利刃,让贺白心脏都屏住了跳动。
贺白手忙脚乱的到了周胜利身边,伸出手指在老太太的鼻端放了放,然后又在脖子处的动脉摸了摸,没有说话。
身旁这具僵冷的身体,昨天晚上那个言笑晏晏的慈祥老人,早已经没了生息,再不会语带怅惘的讲以前的事,唱那曲哀婉动人的鼓子词了。
“怎么会这样?!”周胜利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我就只是想问问我奶奶,看她想不想去茅房,我知道她怕黑,我也知道她觉得让我扶着她去茅房,奶奶她觉得拖累了我,可我没有觉得拖累,我就她这么一个亲人了,我…”
贺白低叹了口气,拍了拍周胜利的肩膀,没说什么劝慰的话,这个时候什么话都是无力的。
过了好一会儿,贺白感觉肩膀一暖,扭头,就看到贺青在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