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此时才终于明白了,琉儿其实不是在和鹿皮过不去,她是在冲自己表达不满。
心儿知趣地从琉儿屋里退了出来,以免琉儿再与自己的手置气,心儿出来见翠竹在外面和小丫鬟聊天。
心儿怒气冲冲向她走来:“翠竹,你怎么不陪一起我进去?”
翠竹皱眉道:“她的那个屋子,潮湿阴冷,地上全是泥,奴婢怕自己的鞋脏了。”
琉儿确实是在故意疏远心儿,她恨害她的人,但她更恨心儿。
因为她知道她受的一切折磨痛苦,所有对她施加毒手的人都只有一个共同目的,就是维护心儿这个钟家嫡女,他们怕她来抢心儿的家产,怕她抢心儿的父亲,抢心儿独女的身份,所以才对她要赶尽杀绝。
凭什么都是姓钟,我这个钟就落难遭罪至此,提心吊胆生死一线,而你日日仆从奴婢前呼后拥,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谁会和要杀自己的人的女儿做朋友呢,琉儿做不到。
心儿郁闷回了自己的房间,因为心情太差,功课都没做,早早就睡了。
晚上很晚了,公山羊才回到采买院里他的住处;
他一脚踏开门,东西往桌上一扔,那个木头打的桌子吱呀嚎叫了一声。
公山羊坐在床上,掌了一盏灯,他这才脱下坎肩外套里面的贴身衣服,露出胸膛,一个醒目的箭伤在上面,这只箭明显力道不够只给主人瓷实的肌肉上留下个小伤口,但流血却完全不止。
公山羊捏起一个小药瓶把白色药粉撒在伤口上,另外一只手叠了个布条盖住伤口。
随后,公山羊从褡裢里掏出布包的箭头,挨近身旁的蜡烛打量,这个箭头是用精钢筑成,银白箭身上却泛着隐隐黑光,应该是抹了毒药,自己这点止血药估计也没什么作用。
此时已是丑时,然而夜却并不宁静,有人在大呼:“前院失火啦!”
大家快去救火!
……郡主!郡主房子着火了~
……快来人啊~
很多人在外面跑来跑去。
公山羊完全无动于衷,还在专心看着那支箭,他刮了一些毒下来。
噔噔噔噔噔……
公山羊听见敲门声,抓起一旁的衣服披在身上,遮住了身上的伤;
打开门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小姐怎么了,什么事?”
“你没听到心儿房间失火了么?”
“听到了。”
“你去救救她。”
公山羊语气冰冷道:“火不是你放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