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圈套

“你喜欢说故事，我也给你讲个故事吧，洛伦佐。”哈伯图缓缓说，“我小的时候，很喜欢飞行器。啊对了，你和阿利斯都喜爱的空羽，其实是家族生产的一个小玩具。没想到，竟然真的有虫会买。我一直认为定价实在太高了，性价比很差啊。”

阿利斯的白眼翻出天际。

蓝枫：“请继续你的故事，不要跑题，雄父。”

难怪那时候钱宁送来一台全新空羽，定制刷字，几个小时就搞定了。

哈伯图宠爱地一笑，丝毫不计较蓝枫的语气，“3岁时，我就拥有自己第一台飞行器了。小孩子总是很好奇的，没几天功夫，那台为我定制的小型飞行器就被我折腾得不成样子。雄父并没有说我什么，但是洛伦佐，你知道我得到第二台飞行器，是什么时候吗？”

蓝枫摇头。

“16岁，”哈伯图看着他，“直到我为了拥有一台飞行器，在家族企业里工作到薪资足够支付为止。”他的神色变得有些严肃了，“我再也没故意损坏过任何一台飞行器，当然，也包括其它财物。”

屋内寂静，没有一只虫说话。

阿利斯轻轻叹了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蓝枫消化了自己的情绪，淡淡开口，“你担心我中途突然继承家产，不知珍惜，是吗？”

“你能理解我吗？”

“你在测试我？用欺骗我的手段！”蓝枫不由自主提高了音量。

“你是一家之主了，几百万的虫，他们一生的命运与你戚戚相关。你能理解我的慎重吗？”哈伯图毫不退缩，与蓝枫对峙。

蓝枫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没那么容易消气，故意出言挑衅，“如此精妙严苛的教育手段，德文家族竟然教出了胡安那样的雄子。”

哈伯图明显被戳到痛处，眼睑下方的肌肉微微弹动两下，高昂的气势顿时颓下几分，“我尽力了，只是我不得不承认，后天的努力是一回事，主神至高无上的安排是另外一回事。”

蓝枫撇过头，老虫无奈的样子让他有些过意不去，蓝泽世的模样再次划过脑海。

一句话就能影响世界局势的蓝泽世，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将他的幺子培养成他想要的样子。目标离得老远，儿子却猝然离世。

决定无数人命运的父亲，是否也曾像哈伯图这般，脆弱地向神灵跪下双膝？

蓝枫缓缓舒出一口气。

“我的孩子，如果你我都不姓德文，我不会那么做。”哈伯图慢慢地说，每个字都说得清晰。

蓝枫有些心痛，想了想，“那是你的方式。”他说得含糊。

“嗯？”哈伯图不愿错过他的任何一点反应，“能再说一遍吗？”

蓝枫其实是可以理解他的。毕竟原身不在城堡中长大，尽管有着血缘关系，但在感情上，怕是跟陌生虫一样，需要从头了解。

退一步说，当时那笔天量债务压在自己头上，自己完全可以选择放任不管。学习胡安，卷走一批财物，带阿利斯远走高飞。

是自己要承担责任的，哈伯图并没有逼迫。

“当时你发病，我们都在现场。”蓝枫将情绪理顺，心中有许多疑问需要解答。“你真的命在旦夕。”

“我真的服用了特殊药物，让我的心跳血压，种种表面症状都符合脑溢血的特征。”哈伯图满不在乎，“有些风险的，不过我认为值得。”

真是一只不要命的老虫，蓝枫有点佩服，做局把自己的安危都做进去了。“道林和钱宁他们，是知道的吧？夏普和诺尔知不知道？”

“你的兄弟们同你一样，你知道多少他们便知道多少，不然你觉得诺尔能瞒得下去吗？钱宁和道林，自然是我的助手，要配合我的。”哈伯图坦然回答。

“好演技！”蓝枫由衷称赞，阿利斯也没看出破绽，瞒过他可不容易。

“也不算，”哈伯图龇了龇牙，“我服下的药物真的有风险，如果我短时间内不能自然苏醒的话，我可能需要在床上躺上几个月。”

“好好好……”蓝枫没法再指责他什么，老虫也是豁了命来玩的。“负债是怎么回事？”

“切奈特拿了我的好处费，”哈伯图“啧”了声，“主神诅咒，他要得可不少。”

“所以切奈特也在演戏？”蓝枫感觉胸有点闷，自己穿来的是虫族，还是演艺大世界？

“他是的，演得很好。不过你知道，只要星币足够，切奈特连雌虫都能演。”哈伯图促狭地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