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仿佛被一只大手掐住脖子，几乎无法开口说话。

保姆战战兢兢解释。

“慕虞以前就是弹钢琴的……”

话音未落，楼上传来一声刺耳的声响。

尖锐的声音冲破耳膜，让人难以忍受，就连商序都忍不住皱起眉，萧皓月更是露出痛苦的表情。

这难听的声音，一时间很难想象是优美的钢琴发出来的。

萧皓月反应过来，忍不住露出嘲讽的表情。

“你确定，他是弹钢琴的？”

钢琴声仍在继续。

曲子并不连贯，跌宕起伏，根本就是乱弹的。

保姆有点尴尬。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慕虞平时弹钢琴不这样的。

他弹钢琴其实挺好听的。

今天这还是第一次……

二楼，落地窗旁的少年浸泡在月光中，漂亮的指尖在键盘上飞跃，闭着眼睛一脸沉浸。

似乎对自己的琴声十分满意。

系统都傻眼了。

所有人都因为这凌乱的琴声感到痛苦。

唯有商序，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面色却变了，迈起修长的腿大步上楼。

萧皓月表情一下变了，神情僵硬。

他从来没有见到商序这么失态过。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自己十五岁的生日会上。

到现在他们认识七年。

商序平时就像是没有情绪系统的机器。

他总觉得他总是生活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中，那个世界里没有人能够踏足。

他没有见商序笑过，也没有见他哭过。

他偶尔会见到他一个人在黑夜中静静坐在那，仿佛要被黑暗吞没，可即便是那个时候，也无法得知他的心情是不是悲伤的。

这样一个像黑雾一般的男子，而今天却如此失态。

他甚至在他脸上恍惚的看到了一丝惊人的惶恐和喜悦。

萧皓月抿了抿唇，快步追上去。

来到二楼，二楼并没有开灯，落地窗边的少年被月光吞噬得只剩下一圈苍白的轮廓。

那样的画面，一下击中了萧皓月的心脏，因为，他见过这样熟悉的画面。

在商序的钱包里有那样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黑色剪影。

有钢琴，以及钢琴前的一个人影。

小小的人影，看上去就年纪很小，大概十二三岁的样子。

那张照片一直在商序的钱包里放着。

他知道的，商序心里有一个无法磨灭的白月光。

让他念念不忘，也让他痛不欲生。

萧皓月立刻看向商序。

果不其然，在商序脸上看到了失神。

萧皓月心里升腾起一股无法控制的嫉妒和恐慌，连忙走上去一步，打开了灯，冷嘲热讽。

“听说你还是钢琴家，就这样的实力，能不能别折磨人耳朵了。”

让人无法忍受的凌乱而刺耳的钢琴声终于停下。

商序也在此刻回过神，看向萧皓月，宛若黑潭般死寂而冷冽的眼神，像是在看死人一样。

不过此时，萧皓月并没有察觉。

商序又看向慕虞。

灯光亮起的那一瞬间，慕虞转头看向他们，那张白皙清秀的脸暴露出来，那并不算是一张精致漂亮的脸，不过在那双空洞却平静的眼睛装点下，让他个人有一种说不出的特别气质。

然而这张脸，对商序来说却是完全陌生的，他从来没有见过。

心里巨大的失望，令他如同坠入一个冰冷而无底的深渊。

一瞬间，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纤长睫毛下漂亮的眼瞳中，无声无息的蔓延着毁天灭地般的阴暗。

慕虞嘴角带着嗤笑，“你家住海边吗？管得真宽。”

萧皓月愣了一下，顿时气急败坏，“你居然敢这样和我说话！”

慕虞不耐烦，手肘撑在钢琴上，又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手指懒懒地撑着头，“所以你到底又来干嘛的？”

在商序没有说话的情况下，瞎子不知道来的有几个人正常。

但慕虞却知道商序也在这儿。

一片黑暗中有一个显示屏里，两个人站在楼梯口。

一个气质矜贵张扬少年，是萧皓月。

另一个穿着黑色西装，仿佛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