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沉默下来。

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耳廓里的黑色物品。

落尘的声音清晰传入他耳中。

可是摘下这个东西，他依旧什么都听不到。

代表他的耳朵并没有好。

齐淮放下手，嗓音慵懒好听，“把秃子带过来。”

话题转得太快，落尘一下没反应过来。

“是。”

‘秃子’已经变成了慕虞的名字。

落尘在外面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白猫，只能回来禀告。

齐淮并不意外，目光落在文件上。

只是说：“看到它的第一时间，把它带过来。”

“是。”

落尘离开。

齐淮坐在窗口，目光落在文件上，只是眼睛逐渐变得空澈，思绪游离。

妖……

别人不知道，他却亲身经历过。

这世界上是有妖的。

那么，现在东宫这只白猫，和曾经在赵国陪伴他的猫，之间有什么关联？

原本齐淮不确定在赵国陪伴自己的是一只猫。

可今天醒过来看到慕虞的瞬间，他就确定了。

慕虞回了自己的住处。

“督主，陛下召见。”

慕虞走在去养心殿的路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总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

身边的元宝大气都不敢出。

从大人回来之后，就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也不知道在生气什么。

慕虞当然生气！

他用身上仅有的积分，给齐淮兑换了助听器。

本来以为黑化值会有所下降……

结果纹丝不动。

慕虞怎么能不气？

慕虞推测着，齐淮的黑化值一部分肯定来源于他的耳聋。

虽然幼时的经历足够凄惨，给他的人生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但失聪之后，经历的种种，对于他现在黑化值这么浓郁来说，功不可没。

按来说，重新能够聆听声音。

黑化值应该是会下降一些的。

最起码下降半颗星吧。

结果没有……

来到养心殿门口，慕虞深呼口气，眼神重新恢复平日的平静无波，走进去。

还没到内殿，就听传出一阵虚弱的咳嗽声。

“爱卿来了。”

“陛下。”

慕虞站在旁边，不卑不亢。

皇帝叹了声气，“最近真是多事之秋，先是太子，又是国师，藏在暗处的宵小之徒，一日不抓到，朕就一日难以得安宁！”

“爱卿，细数朕身边，可信之人，还当属爱卿。”

皇帝就这样把彻查凶手的事交给慕虞。

慕虞：“臣领旨。”

皇帝靠着床头，脸色看上去疲惫而憔悴，说几句话的功夫就好像被抽空了力气。

福德搀扶着皇帝，伺候他歇息。

慕虞正要告退。

“对了。”皇帝眼神透着几分惆怅，“皇儿不肯见朕，朕只能从太医那里听闻他的身体情况，但还是放心不下，你多往东宫跑动，告诉朕他的情况……”

“是。”

“他终究怪我。”

皇帝叹息着说这一句。

轻飘飘的语气，在风中让人无法听清。

回头看，他已经合上眼，就仿佛那句话只是人的错觉。

慕虞想了想，简单用修为扫描了一下皇帝的身体。

之前说有国师的医治，皇帝的病症已经大有好转。

可现在来看，依旧是微末之时。

活一天就赚一天。

之前皇帝觉得自己身体康健硬朗，也不过是妖术给他制造的幻觉。

……他已经没救了。

慕虞从养心殿出来，站在门口一时没动。

一袭黑色的飞鱼服，将少年身形勾勒的愈发颀长笔直，犹如黑松般，白雪皑皑中巍然不动。

慕虞利落地吩咐下去，关于宴会当晚，齐淮和陆储一前一后遇刺。

所有可疑的、相关的，都要进行盘问。

牵扯甚广。

一时间个皇宫都人心惶惶。

齐淮听闻之后，淡淡地勾了勾唇，“督主大人倒是兴师动众。”

落尘：“刚刚督主派人过来，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