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谢家,所有的后宅手段都?使不出来,又受制于要保自己女儿?的亲事,忍得险些咬碎了后槽牙。
这一回合,母女二人又败。
她们一走,根儿?就冲了进来。一见满地的狼藉,还当林重影受了伤,见林重影完好无损地坐在那里,这才放了心?。
米嬷嬷帮着一起收拾,扫的扫,扔的扔,屋子里顿时空了许多。
根儿?有眼色,说是?去找管事再领些必需的用具。
“别人问起,你可知道怎么说?”林重影问她。
她心?领神会,道:“我就说东西都?是?姑娘砸的。”
米嬷嬷看看她,又看看自家姑娘,欲言又止。
至始至终,林重影都?面色如常,不喜也不悲,静静地坐着那里。斜阳的光从窗户照进来,打?在她玉一般的脸上?。
她不知在想什么,仿佛入定的神女,看透世间所有的苦难,眼神中全是?对?人生?的悲悯,那悲悯中又似是?含着几分煞气?。
米嬷嬷苍老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小心?与?迟疑,“姑娘…你真是?变了许多。”
“嬷嬷,你怕我吗?”
“你是?奴婢亲手带大的,奴婢怎么会怕你?”米嬷嬷抹起泪来,“姑娘你变成?这样,也是?没法子。奴婢…奴婢什么也帮不了你。”
“没有嬷嬷,就没有我。”
如果没有米嬷嬷这个乳母照顾,原主早就死了。或许是?死在幼年时的那场高热中,也或许是?饿死冻死在哪个不为人知的夜里。
“姑娘……”米嬷嬷哭出声来,声声凄切,好半天才停止,擦干眼泪问过继是?怎么一回事。
她也没瞒着,把先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米嬷嬷听完,眉间更显愁苦。
“姑娘,有些话奴婢不知当不当讲?这事也太巧了,哪有这么巧的事。姑娘你长着这样一张脸,难保被有心?人看到之?后,生?出见不得人的心?思。”
林重影自嘲一笑。
世家和权贵之?间交易,常用美色,也难怪嬷嬷会多心?。
她这张脸哪,是?福也是?祸。
“嬷嬷,你别担心?,我心?里有数。”
“姑娘,你别嫌奴婢啰嗦,人心?最是?难测,防人之?心?不可无。夫人再是?刻薄,到底还会顾念几分……”
“母亲不是?顾念,她是?想利用我,一旦我没有利用价值,她和大姐都?不会再容我。嬷嬷,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好了,我自己会分辨。”
米嬷嬷摇了摇头,面上?的愁苦之?色更深。
林重影见之?,心?下叹着气?。
主仆二人再无话,直到入睡熄灯之?际,米嬷嬷替她掖好被子,像是?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句,“活着就好。”
活着就好。
这四个字,应该就是?米嬷嬷对?她所有的期盼。她不过一个俗人,有着贪心?的本能。能活着,就想活好。若不能完全脱离赵氏的掌控,她就永远不可能好好活着。
赵氏的反应告诉她,这事几乎不可能成?。
那么谢玄接下会怎么做?
她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凉亭后发生?的事不期然地冒出来,骚扰着她的心?。她辗转反侧,折腾到大半夜才睡去。
沉于噩梦中,她又被什么东西追着狂奔。
那东西好像是?个影子,无论她跑到哪里,都?能跟到哪里。她实在是?跑不动,瘫坐在地上?。影子从她身上?盖过去,慢慢立起来,变成?人的样子。
她惊恐地抬头,仰望着那个人。
是?谢玄!
“你是?我的,你逃不掉的。”
男人的声音如在耳边,低低的呢喃。
她明明很?害怕,却忽然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抱住对?方,风情万种地娇笑着,轻捶着男人的胸膛,“大公子,你干嘛吓我,你好坏。”
不让她笑,她偏要笑。
不仅如此,她还想做更过分的事。
“大公子,你是?不是?也想要我?”
“大公子,来啊,我们玩玩。”
蓦地,她睁开眼睛。
舔了舔缺水发干的唇,不无阴暗地想着,如果不怕死的话,白天她就应该用梦里的招数反将那位谢大公子一军。
不知哪里来的风,吹动纱帐。她心?下纳闷,掀开纱帐一看,却见窗户半开着。夜风不时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