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
“嗯。”
贺子祎回:“哦。”
俩人莫名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裴淮发过了一张他的饭,“好吃,等你回来给你点。”
贺子祎咬着嘴上死皮,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好久,最终下定决心打字:“我想静静,你发的日常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咱们还像以前那样吧。”
不知道怎么回是因为脑子所想的内容怎么想都觉着别扭,任何一句简单的话都有可能会被发散思维。
他担心回不好,担心害人落了兴致,担心到头来他是那个傻鸟。
裴淮没回复,直接弹了个语音过来。
贺子祎一惊,反手就是挂断。
过了一会儿,裴淮发过来句:“对不起。”
聊天记录截止。
贺子祎扒拉着手机,不断无意识刷新页面,他的大脑放空,瞳孔都不是聚焦的,他想:“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
之后几天聊天终止了,一切真的像是回到以前死对头的时候,大家互不干扰 ,唯一不一样的是裴淮变得爱发朋友圈了。
从一开始的一天一条,变成现在的一天五条。
内容也全都是无关紧要事,比如去哪吃饭了、去爬山、做了几套卷子等等。
贺子祎刷着朋友圈,突然指尖一顿,在裴淮唯一一张自拍照上看了许久。
照片上的人坐在书桌前,角度像是随手一拍,人占据照片中心部,周边是堆成山的卷子和整洁的桌面,照片里的人脸上没有笑,那面部表情僵硬的倒像是谁在强迫他拍照。
贺子祎笑骂了句“傻鸟”,手指放大屏幕,在照片里扣细节。
一天做这么多套卷子?衣服都有褶皱了这是坐了多久?
手指缩小慢慢往上移,手机里出现裴淮放大的脸。
贺子祎停下没再滑动,在寂静的夜里他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眼睛盯着屏幕,直到开始酸涩泛起眼泪他才快速眨巴眼看向别处。
手机快要黑屏,贺子祎下意识滑动屏幕让它重新亮起,好巧不巧,手指就滑在照片里裴淮的眼下。
像是有情人在轻轻描摹爱人的轮廓。
他又把手机摁灭,动作幅度太大,手机没拿稳掉在地上,动静很大。
贺子祎却没心情管那些,他手臂绕过头,弓着身子坐在椅子上,手指在头发里曲起,一副困兽般的模样。
他这是怎么了?
躺在床上也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遍遍翻着裴淮朋友圈,翻到他都能背下来了。
那张自拍照也被他截图保存,却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一直没敢点开。
啊啊啊啊啊。
贺子祎被莫名情绪扰得心烦,起身穿衣服拿着镰刀就下地了。
反正都睡不着,就去割草吧。
一晚上,两亩地的杂草全割完了,爷爷起来去地里浇水的时候人都傻了。
“我滴个乖乖,你驴啊?”
贺子祎擦擦头上的汗,笑:“我多干一点你不就少干一点。”
爷爷手里还夹着烟,眯眼凑近看他,惊道:“你一晚上没睡?”
贺子祎动作一顿,面不改色撒谎,“睡够了才来的,年轻人都这样。”
爷爷猛吸了口烟吐掉,脸色在烟雾里朦胧,“你是不是受什么情伤了?然后把这份伤害转变为动力?”
贺子祎没说话,他总不能说你孙子看到一个男生朋友圈自拍就睡不着觉了吧?
爷爷一眼就看透他了,“一看就是为情所伤,你们这年纪无法就那几件事,跟爷爷说说到底咋回事,爷爷跟你出出主意。”
贺子祎蠕动几下嘴唇,有些难于启齿,“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一开始选择离开的人是我,但后面又反悔的人也是我,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分裂了。”
爷爷“哦呦”了声,老生常谈的模样,“你这就是喜欢人家啦,想了就去找她,你们这个年纪不用考虑那么多,未来有的是事让你们考虑。喜欢就去追,不要总觉着来日方长,那是你一直所处在这个环境下没觉着外界变化,等到这种变化蔓延到你身边的时候,就晚了。”
爷爷平时最喜欢讲大道理,一讲起来就没完。
“你不要跟爷爷说一些来日方长的话自欺欺人,哪有那么多日子,总共才三年,后面上了大学或者入社会自然而然的关系就远了。你只管珍惜眼下,当下所想的决定一定是最合适你的,有些话就要在最佳时机说,错过了,就再也不合时宜咯。”
爷爷又吸了口烟,贺子祎一个人喃喃,“珍惜眼下。”
“或者你可以把人带回来让我跟你奶奶看看?”
贺子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