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祎叹了口气, 朝那处走去的时候，借着衣服和裴淮有个短暂摩擦的间隙，他伸出手在裴淮脸上轻轻摸过。

裴淮以为贺子祎是要拉他手的, 直到感受到脸上温热的触感, 抬在半空的手僵住。

后面裴母见他还在那坐着, 又喊了声，裴淮才动。

因为今天贺父要回家住，二人为了把不熟装到底所以裴淮就回自己家了。

贺父和贺子祎站在原地看他们打到车了才迈开步子，贺子祎盯着拉开车门的裴淮久久没眨眼。

忽然, 裴淮似有所感的在上车前一秒回过头, 贺子祎下意识移开目光, 须臾后觉着自己太刻意了，又把目光移到裴淮身上。

前排的裴母在低头回消息, 裴淮在后门那里给他做了个口型。

——回去视频。

车开走了, 留下一串车尾气。

贺子祎揣着兜，闲着无聊踢着路边石子，贺父把车开过来的时候还吐槽了他一句, “多大人了, 还玩这个。”

贺父催促人上车，“这不能久停, 上车......你笑什么？”

贺子祎摇摇头, 又恢复到平时的样子。

不过这个视频聊天没有聊成，都到十一点了裴淮一点消息都没有，他扒拉着聊天框, 发的那些消息也石沉大海。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一旦有了这个想法，他多等一秒都觉着难熬，抓着手机拉开门就跑出去。

正在客厅坐着看新闻联播的贺父只见到一个黑影窜过，正想报警，突然目光一定，这个黑影是他儿子。

“你这么晚出去干什么？”贺父扒着窗户问他。

贺子祎单手提着鞋穿有些不稳，单腿向前蹦了几下，总算穿上后他头也不回跑，“散心。”

“大晚上的散哪门子心。”贺父嘟囔一句，还要说什么的时候，人已经窜没影了。

—

裴淮是想洗完澡之后打视频的，但是等到他出浴室门的时候，就看到他妈在沙发坐着，浑身笼罩着低气压，一言不发。

裴淮擦头动作一顿，当没看到往自己房间走。

才走没几步就被裴母叫住。

“你过来。”裴母声音都是压着脾气的颤，明显的风雨欲来。

裴淮走过去，眼里撞进一个带着蝴蝶结小熊，他瞳孔一缩，眸底结着一层冰。

“你又翻我东西。”

说着裴淮就要把小熊拿走，裴母仗着距离比他近，直接拿到自己手里。

“你的东西？你都是我生的，我看看你东西怎么了？”裴母丝毫不觉着乱翻已经成年的儿子东西有什么不对，她觉着这是在行使她当妈的权利。

裴淮知道和她说不通，直接伸手要，“给我。”

裴母使劲攥着小熊，小熊的头都被捏歪了，“谁给你的？”

裴淮固执道：“这是我的。”

“好好，你说这是你的。”裴母冷哼一声，没有对外的温柔，只有站在崩溃边缘的疯子，她直接把小熊录音打开，“那这录音怎么回事。”

一小段的欢快音乐结束，录音机里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出场，男生声音干净清澈，在录音的时候应该是在不好意思，听语气还有点羞涩但强撑的味道。

——傻鸟，祝你生日快乐，要平安、健康。

这是他生日那天贺子祎给他送的糖花里的东西，这东西和平时的玩偶一样，不仔细去找很容易当成普通的玩偶。

裴淮唇抿着，声音像凛冬淬炼出来的冰，“我跟你说过，别动我东西。”

裴母见他还是维护这个小熊，意味不明笑了下，但不达眼底，眼睛里是对同性恋这个群体的鄙视，和儿子长大开始忤逆她了的不爽。

“是贺子祎吧，是他把东西塞给你的对不对？是他带坏的你，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对不对？！”裴母死死盯着他，整个人都有点偏激了。

她还想用手揪住裴淮领子，被他往后退了一步错开，“不是他，是我喜欢他。”

裴母不信，歇斯底里，“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可听话了，我记得你幼儿园还跟在一个姑娘后面玩，你怎么会喜欢男生呢？那个人还是即将成为你弟弟的人！”

裴淮趁她心思在别的上面，直接抽走小熊，将上面褶皱抹平。

“是我掰弯的他，我也不喜欢女生，我喜欢的人是贺……”裴淮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按平时给人一种静心清凉的感觉，但在此刻就像是平惊起一声雷，炸干裴母最后的理智。

裴母在他还没说完的时候直接一巴掌扇裴淮脸上，阻断后面要蹦出来的名字。

裴淮头被打的偏了下，他的牙齿刚才磕到肉，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