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默默把刚才拿出的书装起来,“哦。”
裴母知道他儿子的事之后果然找到学校,她不允许自己儿子是个同性恋。
坐到新位置的时候, 贺子祎朝自己原先的座位上看了眼, 那里已经坐了个新的人,那人挠头腼腆一笑, 开心的和别人说自己和学霸同桌了。
贺子祎收回目光, 趴在桌子上,觉着这个位置一点也不好。
坐的不舒服、一到中午就特别晃眼、看黑板也反光、新同桌好吵。
新同桌探头戳戳他的胳膊。
贺子祎直起身,看着他。
“你作业写完了吗?我想抄抄。”
贺子祎蔫蔫的掏出作业给他, 又趴回去。
新同桌边抄边扭头看他,觉着贺子祎有种良家妇女被父母之命嫁给村里老黑挫的既视感。
班里相处还和以前一样,只有两个受害人笑不出来。
裴淮见同桌换了人,一整天脸都是绷着的。
刘楠放学后拍拍胸脯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你们是不知道,裴淮他一整天那脸摆的跟我欠他八百万似的。我跟他说话他都不搭理我,欸他们学霸都这么高冷?”
贺子祎的同桌非常共鸣:“我以为贺子祎他是话很多那种类型的,结果相处下来,他脾气又大又爱憋着不说,简直就是个阴郁男高。”
俩个同桌对视,两眼泪汪汪。
晚上吃饭的时候,班里人为了抢饭都跑光了,还剩着几个人在低头刷题。
贺子祎撂下笔,借着伸懒腰的功夫朝身后某个座位上看了眼。
裴淮蹙着眉,脸沐在灯光下,也化不开他眼底的寒霜。
贺子祎绕过几个碍事的桌椅,朝裴淮走去,期间偶尔撞到几个,发出擦啦声响。
裴淮似有所感,抬头。
于是贺子祎眼睁睁看着对方狭长眸子里的不耐烦的情绪消散,灯光也照进浓墨般的眼球中,似琉璃。
贺子祎不自觉笑起来,“去吃饭?”
裴淮快速把东西收拾好,“好。”
因为是在学校,二人距离一直在刻意保持,比朋友的关系更近,又比恋人的距离更远。
走走停停,时不时走歪撞一下,又快速稳住身形。
像两个正负极的磁铁,只要在一起就不顾一切也想要贴上去,却有一只手故意拉扯他们的距离,只要近一点就能被吸引,却偏偏被手控制着又吸不上。
半?不?的。
在食堂排队买饭的时候,有两个男生经过,他们像是随口一说,“咦惹,同性恋恶心死人,是女的不可爱还是女的不性感,喜欢男的我都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我晚上吃的饭都要吐出来了。”
贺子祎眸光微动,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饭卡转身当没听到。
忽然,他的耳朵被温热的大手包裹住了,一时间外界嘈杂的声音都听不到。
贺子祎一愣,能感受到身后的裴淮朝他凑近,隔着一只手轻声对他说:“别听,别信。
贺子祎手拍饭卡的动作慢下来,耳边有毫不吝啬的热量贴着,过了一会儿贺子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轻轻“嗯”了声。
吃完饭回班的时候,贺子祎下意识走到裴淮同桌的位置上坐下,下一秒看到不属于自己的陌生东西,他才意识到坐错位置了。
他很不爽的歪了下头,起身让出位置。
恰好刘楠回来,看到贺子祎的表情,吓的手语并用,结结巴巴道:“你坐你坐,我去旁边坐会儿一样的。”
贺子祎:“不用,你坐。”
坐在一旁的裴淮眼眸轻扫,看着贺子祎起身坐到离他八丈远的位置上。
刘楠顿觉身边的气温都骤降十度,他屁股半坐不坐,心里直流泪,这位置到底该坐还是不坐,怎么一个个表情都这么瘆人。
在快上课的时候,有任课老师抱着书进来放好下节课要用的东西,然后在班里幻视了一圈。
“贺子祎在班吗?”老师问。
贺子祎从桌子上趴起来,收起手中的镜子,“在。”
“你爸在校门口,让你下去一趟。”
“谢谢老师。”贺子祎在椅子上坐了会儿,低敛着眸,别人想八卦也看不清他的神色。
正在刷题的裴淮笔尖一顿,在卷子上划出一道长长的黑痕,像狰狞的疤。
现在是晚自习的时候,月朗星稀,和仲夏夜的某一天一样,但那时候吹来的风都是燥热,像少年们躁动的心。
现在吹在脸上的风都是微凉的,已经有了秋天的味道。
贺子祎知道他爸找他是因为什么事,他一节节楼梯踩着,心里平静的很。
这样的感